不一会那张脸就被擦得通红,眉头紧蹙,鬓边的发丝被有水分的毛巾擦得湿漉漉的,黏在眼尾与额头。陈诩觉得有什么热腾腾的东西完全覆盖住了自己的鼻腔,于是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那东西轻柔又缓慢地在他的皮肤上游走,擦拭,很舒服。绷紧的神经变得松弛,酸胀的太阳穴似乎也好受了一些。陈诩发现自己不会呼吸了。他张开嘴巴,但仅是维持这样的动作不动,忘记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因缺水而起皮的唇瓣剐蹭着那片布料。毛巾隐隐向下凹陷出一个小小的圆圈,之后那圆圈变大,塌陷的程度开始变深。男人不断地吞吐,呼吸声在耳边愈发清晰,最后一根柔若无骨的东西将那凹陷的布料顶起。周见山回过神,终于意识到对方正在缺氧。一把拿开毛巾。“咳咳!”氧气与光线同时回归,浅粉的舌尖暴露在空气中,未来得及收回。陈诩剧烈咳嗽,胸腔起伏:“咳咳咳!”买药背被人轻拍几下,陈诩停止咳嗽。从前他的酒量比现在要好,至少放在两年前,这么半瓶酒是醉不成这样的。但今晚陈诩确实烂醉了,与其说是因为那瓶红酒,不如说他放任自己向更深更莫测的深渊里下坠。不会更差了。混沌的思维里自己先被拽住手,脱掉外套。胳膊像柔软的面条,身体少掉束缚后往下软塌塌地落。快落到底时手腕被攥住,拉着举起来。卫生间里没有温度,凉气从瓷砖下朝外冒,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骨头眼。陈诩不舒服,身体不自觉蜷缩着:“冷。”旁边的人将他抱紧了些,擦脖子与手。陈诩的每根手指连同指头缝都被那块温热的毛巾擦拭了一遍。抬完左手,放下去,抬右手。陈诩叹口很长的气,垂着脑袋,肩头一块朝下沉。那道目光一直跟着自己。“今晚加班了?”嗓音有点哑,淡淡的。里面泡着堆积在血液中的酒精。周见山点点头。陈诩也点下头,那一口气似乎将他叹得恢复了些意识:“晚上吃了什么?”周见山看着他不动。哑巴不大会撒谎,这样的反应就是没吃。陈诩没说话,忽然闭上眼。一只手迎面探上他的额头,摸两下,很快又离去。他昏昏沉沉,牙关开始微微打磕巴,思维好像再次变得混沌。以至于当那温度一起离去时,陈诩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追撵。有些硬。他睁开眼,极近的距离是双黑色的眸,半阖着,很安静地看着自己。温热的。他身体前倾,与哑巴额头相抵。花费几秒钟陈诩才迟钝地意识到对方是在看他有没有发烧。应该是烫的,眼睛里的担心骗不了人。不知怎的他又想起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昏黄路灯下墙边的一团人影。突然感到一点愧疚。这份愧疚攥住他的心头,以至于后半段陈诩非常老实,不乱动也不说话。非常配合地被洗漱完后,周见山将他安置在床上。电热毯没开,被窝里冷得像块冰。陈诩瘪嘴,朝哑巴身上不知意味地看两眼,什么也没说。他在那蜷着打哆嗦。周见山没急着回自己的屋,转身从衣橱掏出毯子,抖开盖在被子上。陈诩将胳膊翻过来,用手背遮住眼。幸好前几天趁着有太阳的下午抱出去晒过,蓬松厚实,被子被压得严实,没那么冷了,周见山掖好被角,看着床上的人红着张脸,舒服地舒展开四肢。周见山低头看了会,转身进了卫生间。困意涌上来,水声淅淅沥沥地响了会。陈诩有些疲惫,他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倒头睡过去。将所有陈年旧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部扔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水声停止,人出来了。陈诩听那人经过床头,在自己身边停下了。周见山往他脑袋上放了条拧过了的湿毛巾。不凉,温水浸过的,接触到皮肤并不刺激。陈诩沉默了会,闭着眼说:“把东西带过去吃,微波炉打一下。”半分钟后,视网膜上的大片黑影消失,他知道人离开了。陈诩半睁开眼,看哑巴去茶几上拎东西,弯着腰,手指勾着几个塑料袋。然后回头看他,陈诩再次闭眼。脚步声,房门被拧开,吹进来一点凉风。房子里好像要变得空落落的,没由来的,他又突然开口:“塑料盒不能直接转,换个碗。”这不大像他。大概是生病与醉意叫他变得有些脆弱,害怕黑暗,恐惧孤独。脑海中是片能见度极低的雾影,所做所说全凭本能。实际陈诩此时此刻依旧不能正常思考,隔个十来秒就断片,跟金鱼失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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