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诩将时间大部分拿来给岳磊或许雾画稿,收入可观,两人一起进账,存款像吹气球一样呼呼地飞快增长。许丽丽终于从外地回来了,头发烫了新的卷,妆容精致,哪里看得出生过病的样子。每天睡到早上十点,到陈诩这儿吃一口午饭,给钱。陈诩不要:“哎哟别,我不要。”“不要我不来吃,”许丽丽说,“这是你的营生,别的都好说,但这个必须得一码归一码。”陈诩只好收着。许丽丽吃完饭会回一居室看会电视或者玩会电脑,到下午两点多出门,到附近的熟人棋牌室打麻将。晚上回来在饭桌上再传播一些今天猎回来的小道消息。“前头那学校校长贪污,被抓进去了。”“隔壁那个姓王的男的,跟对门那个房产中介有一腿,打麻将还偷牌,我说下回再把我俩放一桌我就再也不来了。”许丽丽嫌恶,又问,“你怎么不问我今天赢多少?”碗里多了两颗虾仁,周见山收回筷子,扬下巴示意陈诩快吃,吃完还有。陈诩便头也不抬地扒饭:“赢了你自己会说,就像现在。输了还问干嘛。”“三百八,”许丽丽得意地比给方文看,比完说,“你别学哈,好好念书。”方文老实点头。大姐笑得挺开心:“你手气好,十回有八回赢钱。”“你打么,我带你去。”有几人推门进店:“有馄饨么老板?”“有的,”陈诩说,“早上现包的。”他下意识起身,周见山拉了下他的胳膊,陈诩没站起来,看周见山腮帮子鼓着朝厨房去了。接着是燃气灶点火声。钥匙摞桌,几人坐了下来,喝水聊天。一开始只当是平常闲聊,细一听才发现满是唏嘘,时不时穿插着几声叹气。“听说了吗,”其中一个说,“商城又出事了,现在大门口跪着几个人,举着牌子要说法呢。”“出事了?”许丽丽问,她还奇怪这次回来怎么见前面这么久了还在施工呢,“啥事啊?”“一个吊工,好像姓王吧——”男人回忆。陈诩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大叔就姓王。男人咂嘴,用力朝旁边啐一口:“出门干活的功夫,女儿叫人给害了。”多云“啪。”陈诩关上车门。很快他蹙了下眉。前方闹嚷嚷的,年前拆掉的脚手架重新装了上,长长的大门口围着一圈人,各自交谈,议论纷纷。越走近,从混乱的胳膊与腿的间隙中能看见个较旁人矮上许多的身影。人头攒动,视线不够清楚。大概是块被强烈日光照射着的半张大字板,塑料材质,光从歪扭的字体上反射出去,看着零碎。陈诩下意识偏头看了眼旁边的周见山。他从对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同样的惊诧。也不过才两三个月的时间。有人摇头离开,被遮挡住的那道身影逐渐清晰。头发像是许久未打理,甚至有些土块,胡茬长到鬓角边,嘴唇下几个反复结痂呈现乌色的血泡。从浮肿的下眼睑,枯黄的面色不难判断此人已数日未入眠,双膝弯曲,脊背却挺直,单是沉默。像一口枯掉的钟。如果不是那双熟悉的粗糙的手,陈诩很难将水泥地上跪着的男人与先前来店里吃饭,认真给予他们祝福的寡言大叔联系起来。“哎可怜啊……”两个老奶奶看男人一动不动举在手心里的字牌,抹眼泪,“可怎么办哟。”“一天天跪这不是个事,膝盖跪肿了人都不会出来的,”旁边个大姨挺着急,嗓门大,“找找人呢,怎么可能这附近的监控全都刚好坏掉呢,明显就是有鬼!但他死活不承认,你从哪来办法,警察来好几回了,没证据,老弟啊——”打开手机拍:“大家伙看看——真是可怜,单亲爸爸带个孩儿,到这商城干活,小孩还差点被里头的什么负责人给糟蹋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倏然窜过辆车,周见山伸手将陈诩朝自己身侧拽,四只车轮带起阵风。汽油味刺鼻。陈诩的脸色跟着有些难看。大叔只是跪着,不言语。周围人来人往,男人垂首在正中央。唇色发白,指尖也发白。围观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半米远的地上堆着两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面包和矿泉水。大概是谁看不过去,买好了送来的。包装纹丝未动,当事人滴水未进,分米未食。突然,只见那张干涸到几乎张嘴这一细微幅度都能撕裂开一道血口子的枯唇动了动。立刻从其中撞出声嘶力竭、震耳欲聋的泣血哀吼:“还我女儿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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