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幡没什么表情,因为没表情才不对劲。一直笑的人忽然不笑了,一直温和的人忽然不温和了。邢幡没有看赤身裸体的方诞,也没有看自己,而是盯着矮茶几上的一块手机屏幕。那屏幕正在循环播放一段大尺度的视频,内容算不上多么不堪入目,但确实香艳又残忍。也不知道是谁的身体,只有白皙的皮肤,像一张画布,有伤痕和淤血,有烟灰,有烧焦的肉疤。视频无声地播放,短得还以为是段动图,方诞在地上为它一唱一和地配着音。就连被摧残到无助的情绪都对上了,方诞说不定真能入行,以后也去做个演员。齐研说:“邢先生,晚上好。”邢幡发现他来,就抬头看齐研,从他的脸看到脖子,看到身体,再看到齐研手里握着的烟盒,目光停留在那里,他就那么盯着看。齐研调整着表情,血色一点点腾上俊逸的面孔,他抬腿像跨过一个障碍物那样,从方诞身上越过去。邢幡坐在一座看起来很宽敞很舒适的沙发上,左右都有容下一两个人身量的位置,但齐研没坐。他是笑着跪下来,将邢幡看起来很感兴趣、很喜欢的烟盒掀开,搓起一支,凑到邢幡嘴边。不管再怎么压抑,他还是会颤抖。方诞被折腾得乱七八糟不可怕,邢幡很可怕。因为没有应付过类似的,所以齐研不安。邢幡没有接,他说不抽烟。但你可以抽。邢幡说,你想抽就抽吧。他让齐研点燃,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又一口,烟灰掉在他膝盖上,烟卷从头燃到尾,消耗烬最后一点烟丝和卷纸,火星烧焦了滤嘴棒,又一点一点往上舔着,烟草的臭味变成醋酸纤维焦化的臭味,灼烧海绵和手指。之前手上的旧伤还没好,现在又这样。实在是太疼太烫,齐研不堪承受,那一小团焦黑从他抖个不停的指尖坠落,和烟灰的路程一样,从膝盖上滚下来,令人痛苦地挨着皮肉,没一会儿,就自己熄灭了。齐研的烟抽完了,他笑着问,“先生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朋友做错什么事了吗?他很乖的,如果说错话了,或者有什么不礼貌的,他都会认错,就先……先停下吧。”是他把人叫来的,受伤了怎么办,进医院了怎么办。要追责怎么办。缪柏恩又受了齐研的冷脸,这时候说:“谁没让他停下了?”齐研找到了救星,“缪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方诞来得早,他等齐研的时候见到了老同学。这会儿两人都落单,他们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就最近的事闲聊。方诞一个人在公寓里憋了半个月,没有见人也没出去玩,这么个场合,餐点精致昂贵,酒水香甜,他没什么节制地喝了半醉,就说起以前,说起老同学如今的近况,方诞熏熏一笑,问,“记不记得我们以前那个赫赫有名的同学?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在车行当工人修车呢。”朋友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我记得啊,怎么不记得。”那时候群里好多视频他还看过。方诞问,你还想不想看,朋友说想,他便熟练地打开给人家看了。就是恰好,邢幡路过的时候侧目看了一眼,他就停在那里,问这是什么视频,视频里的是谁,哪里来的视频。喝醉的方诞认出了邢幡,很是意外。他其实是高兴的,因为这个人看起来比赵望声有本事,比赵望声可靠太多,时至今日他还担忧焦虑,怕撞死人的事牵连到自己,最最怕的,是赵望声他爸狗急跳墙,用什么手段狸猫换太子,把他个倒霉老百姓拉出去顶罪,毕竟事发现场除了赵望声就只有他了。再或者把什么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啊。邢幡对视频感兴趣,还主动说话,这就是结交的机会。方诞不再理会表情微妙的老同学,乖巧安分地问什么答什么,说这是oz那个没礼貌的修理工。他说,“陈羽芒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您应该不知道他身份。他爸爸是陈悟之,以前鑫烟工业集团的一把手啊,这视频是后来才有的。”缪柏恩在正厅招呼邢幡,叫他们不要站着说话,方诞也连忙跟了上去,他想让邢幡注意到自己,十分紧张地坐在他身边,将身体挨过去,小声说,“我不知道您对我还有没有映像,我……我很久没联系上赵望声了。”邢幡记得,点了点头,“嗯,你担心他?”“担心?也不是担心,就是……”方诞咬了咬嘴唇,“正好您在这,我就顺便问问。我想知道那件事,就……结果会怎么样啊,那天下雨,我也在车上……”邢幡没明白他的意图,“这我不清楚。警方依法处置,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既然让你走,那就是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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