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悟之将邢幡放在了心里。他直觉这个虚伪又凉薄、将自己儿子骗得团团转的年轻人不会让他失望。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邢幡确确实实为了自己冲邢业霖了一枪,他又开始好奇那位是做了什么天神不赦的事,他忍不住问缘由;“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的父亲。”邢幡笑着说:“芒芒又为什么这么恨董事长你呢?”一听他提起陈羽芒,陈悟之扯开话题,随便找了份文件丢出去,“最近有个麻烦官司,你帮我去处理一下。”邢幡打开文件阅读报告:“卷烟厂的工人掉进了机器里。”陈悟之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地敷衍道,“对,他自己掉下去的,也没买保险,结果老婆孩子闹个不停,你去让她消停点,最近我看你很闲的样子。”邢幡放下文件,他知道陈悟之不乐意听自己提陈羽芒的名字,这会儿是在找理由让他走,又明里暗里说他多管闲事。但他还是不得不替陈羽芒求情,“我希望董事长能将芒芒放出来,已经关了很久了,再关下去会出事。”陈悟之抽着烟,看窗外不看他,“你到底要对我儿子做什么。”邢幡的语气里带着奚落与责怪,“如果董事长平时多关心他一些,麻烦事会少很多。”“你教训起我来啦?”“这叫忠言逆耳,”邢幡欺身过去。骤然来这么一下子,倒将陈悟之吓了一跳,他挑着眉往后避,又才发现邢幡是去拿桌上的另一堆纸和信封,于是叹了口气,悻悻弹了下烟灰。但陈悟之调侃得没错,邢幡确实是在教训他,他将纸摆在桌面上摊开,说,“这就是后果。”这堆纸是机场新酒店的合约,还有一些公证材料。陈羽芒为了他那个小男朋友偷梁换柱,换了陈悟之的章。再加上也是因为这事,造船厂和白星闹得越来越恶心,所以陈羽芒才又被关了起来,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算了算日子,确实是该放出来了,三天了。再关下去肯定会出事。虽然船厂没了是有些可惜,但既然姓姚的介意,结不了婚,那就换个不介意的结。就好像这孩子真以为捣捣乱,命途就能由他自己说了算似的。“那就让他出来吧。”邢幡征得同意之后,去接陈羽芒出来。陈悟之的残忍,更多的是来源于共情能力的缺失,其实陈羽芒几近完美地继承了这一点。他也将这份特质体现在方方面面。邢幡还记得去年鑫市美术馆有个交流活动,他带这孩子去看油画,有一幅画让邢幡很动容,飘在水面的女人手里还捏着自己编织的花冠,凝滞在溺死前的表情让他想起了自己,不由得流下泪来。而陈羽芒见到邢幡流泪,愕然得连表情都没有控制好。即便这不是他第一次见邢幡哭。听音乐的时候,去剧院看表演的时候,邢幡经常会动容落泪。陈羽芒不明所以,他说自己无法感同身受。“你为什么看这幅画会哭?”“她嘴巴张着,说明她想要呼吸。她的死不美丽也不平静,她很痛苦,又害怕又绝望。”邢幡说:“当时这幅画的模特被画家苛待,她在浴缸的冷水里泡了很久,那之后患了肺炎险些丧命。”陈羽芒盯着那幅画,过了一会儿,他表示,“在我看来就只是具漂亮的尸体。”陈悟之感知不到他人的痛苦,唯一重视的只有自己的需求。陈羽芒亦是。这样的人很难爱上什么人,也很难去爱什么人。陈羽芒为了气人、为了吸引自己想要的注意,甚至不惜去找别人伤害自己,这让邢幡终于意识到,陈羽芒本质玩乐的感情与意图正在悄然变质。时隔两年,陈羽芒再一次被关进地下室。他被关了三天三夜,几次晕倒在里面。状态非常糟糕,像一具水面上漂亮的尸体。邢幡本没有太多情绪,他目前依旧在与陈羽芒保持距离,照顾好人之后就准备离开。但陈羽芒醒了,喊了一句哥哥,这个时候意识很模糊。他问邢幡:“你能带我走吗?或者杀了我吧,真的好痛苦。”傻子也能猜得到,陈羽芒这三天在那个噩梦一样的地下室里经历了什么。邢幡看着陈羽芒,忽然开始反思起自己做的一切,他再一次觉得痛心,不为别的,而是因为陈羽芒带着哭腔的央求,他意识到陈羽芒大抵真的对自己有些什么感情,是陈羽芒自己都理不清楚的感情,而邢幡,无法忍受陈羽芒的求救与依赖,这让邢幡鼻酸,也让他动容,他又心软了。陈羽芒说:“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事。”邢幡说:“我也不知道。”他抱着陈羽芒颤抖的身体,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哽咽的声音,低低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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