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再细想,下一秒,就看见她微微俯身,开始搬那两抬箱箧了。贺兰危突然出声:“……算了。”谢延玉听见这话,又放下箱箧,转头看他:“公子也不愿我把行李搬去偏屋整理吗?”贺兰危安静地看了她半晌,然后突然抬手,把房间门关上了。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他走进来,在桌前坐下,淡淡道:“就在这理。”谢延玉一直都是看人脸色过活的,所以尤为擅长察言观色,刚才贺兰危赶她出去的时候,她明确地感觉到他心里压着火,情绪很差,然而这时候,她又隐约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压迫感减弱了。短短两句话的功夫,他情绪怎么忽上忽下?谢延玉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发现他在看着她,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将那两个箱箧打开,开始翻看他的行李,一边找令牌,一边做出整理东西的样子。没过多久,就在其中一个箱箧的角落里,找到了上清仙宫的令牌。她将令牌藏入袖中,但又开始思忖另一件事——原本她计划拿到令牌后向他说明身份,但现在贺兰危情绪不够稳定,时好时坏,她很难揣测出他心中所思;想亮明身份和他沟通,是因为不想和他一直僵着,但这种时候,谁知道会不会哪句话说错,反而导致关系更僵。谢延玉有些犹豫,于是又开始翻原剧情,想看看有什么剧情可走。这一翻,还真找到了一个小剧情点——原剧情中,她因为中了情丝蛊,不得不追着贺兰危,进了上清仙宫当杂役弟子。有一回,贺兰危下山除妖,正赶上她情丝蛊发作的时候,她只能乔装成侍女的模样跟着他去除妖。贺兰危觉得有趣,分明知道她伪装成了侍女,却也不拆穿她,佯作没认出来,看她干了好几天侍女的活,给他洒扫房间做吃食,更不提给她解情丝蛊的事。后来她蛊毒发作,狼狈不堪,他似乎才玩够了,大发慈悲帮她解了蛊,又把除妖时夺的宝物给她,权当是补偿了。谢延玉看着原文,觉得补偿这个词不怎么贴切。贺兰危表面上的温和都是虚的,骨子里轻慢又恶劣,他本质上把她当玩物,当消遣,看她这样,就像看一出有意思的戏,他丢给她的宝物,应当叫“报酬”,买她狼狈一场,换他自己开心。谢延玉揣摩着这段剧情,虽说她现在身上没有情丝蛊了,但她这趟也是伪装成侍女跟过来的,现在更是在贺兰危眼皮子底下,顶着侍女的身份干下人的活。她现在完全可以刷这个剧情点。若是亮明了身份,这剧情反倒就走不成了。谢延玉想到这,直接打消了说明身份的想法。贺兰危坐在不远处,目光落在谢延玉身上,她背对着他,一直在整理箱箧中的行李。她平时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这样,贺兰危见过太多对他献殷勤的人,但没什么人会像她这样,陪在他身边却不试图吸引他的注意,也不太打扰他,就自己找个事情做,于是他容许她在他身边留得久一点,甚至会在她像这样安静陪在身边的时候,产生一点微妙的安定感。但这些都是上辈子她还喜爱他时的事了。这一世重生回来后,她的每一个行为他都难以预期,就像是不想和他再有瓜葛一样。她这样,他就更没有弯下脊骨贴上去的道理。他骨子里高高在上惯了,她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人,他可以允许她贴上来,如果她这一年和上一世一样爱着他追着他,那这一世他可以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从一开始就把她留在身边,为了不出差错,甚至可以喝下情丝蛊拴住她,不让之后她另投他人的事再发生,但他不会为她弯折脊骨,就连稍微低一低头,他都欠奉。上辈子不会,所以她说要和他断干净,他就没再找她。这辈子更不会。已经准备好此生不再见,但眼下她突然出现在这,安静地在他旁边,仅仅只是背着身在那整理行李,他心绪就本能地平静下来,那一点安定感很好地抚慰了他,心里压着的那股火一下就熄了大半。贺兰危这时候才开始思忖——或许其实她没变,和上辈子的这时候是一样的,仍旧喜欢他。否则为什么会顶替丫鬟的身份跟过来,走那么远的路,又出现在他房中。他要她走,她也不走。那先前那些变化算什么?贺兰危想到这个,那种微妙的不安感又窜出来了,一点点,很细微,像蛛丝似的缠绕在他心上,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每到这种时候,就会突然收紧,勒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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