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些心悸,那种不安感若有若无地又涌上来。那一边,谢家的手下们给谢承谨传了不少讯息,向他说明这些天需要处理的事情。然而却见他突然不回复了,于是一时间,手下们都有些惶恐,毕竟谢承谨虽然话少,但在处理事务的时候一向是该交流就交流,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一言不发。并且他办正事时向来严谨认真,手下们觉得他现在一言不发,必定不是因为走神。难道是他们禀报上去的这些事很棘手?手下们想到这,都小心翼翼起来。又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忍不住又给他发了条讯息:【公子,这些事很难处理吗?】谢承谨看见讯息,又回过神来,就发现手下们传讯时的措辞都变得更小心翼翼起来。他顿了顿,回过去一句:【不难。】手下们禀报上来的那些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处理的方式也很常规,谢承谨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战战兢兢,但对此也并不关心。他将灵力注入传讯符,准备把这些事情的处理对策编辑好,给他们发过去。但在此之前,他鬼使神差地点开另几位手下的聊天框。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峰,他又想起贺兰危带回来的那位姑娘。不对。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半晌,他没有选择先给手下们发那些事务的处理对策,而是先编辑了一条讯息,给早上护送谢延玉的那几个侍卫发了过去。与此同时。妖界入口外,几个侍从们好不容易击退了密密麻麻围在这的小妖,就算他们修为再高,但也只有寥寥几个人,对付完这些小妖,也都受了重伤,几人甚至晕过去了一会。刚苏醒过来,就收到了谢承谨的消息:【把小姐送回府了?】侍从见到这消息,再转回头往马车里看,就看见马车里已经没有人了,空荡荡的。侍从们见状,瞬间慌了。他们安静了半晌,才下定决心,终于给谢承谨回过去一条——【小姐不见了!】不要敷衍我怎么会呢下午把谢延玉带回来以后,贺兰危就没再出门,他呆在房间里看卷宗,直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才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窗没关,能直接看见外面的情况,如果外面有什么动静,他也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但是一整个下午,屋外安静极了。除了几个侍从一直站在外面守着,就再也没人路过这里,更没有人过来敲他的门,说要来侍奉他——要不然怎么说谢延玉是个骗子呢?说是要侍奉他,想和他离得近一些,结果一个下午过去了,从她那间偏屋走过来再走回去都能走好几十个来回了,他却连她的影子都没看见。往日里这般殷勤的事情她也不是不会做。她有心讨好人的时候,分明是最擅长做这些的。然而眼下她却是把讨好的话都说了,但讨好的事一件都不做。为什么?他分明已经同她说过了,如果让他发现她在骗她,他会把她锁起来,让她生不如死。她是不是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觉得他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才能像这样,连撒谎都漫不经心?贺兰危手指抓着卷宗,将书页都揉皱,他余光瞥见不远处抓妖用的锁链,思绪飘了下,有些阴暗的想法如同藤蔓一般疯长,然而也就是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点急促,声音却很轻,光是听着就给人一种谨小慎微的感觉。贺兰危几乎是立刻就听出来这是谢延玉的脚步声。他回过神,却没有往窗外看,甚至都没有抬头,视线仍旧落在卷宗上,他顿了顿,随后面无表情地抚平了上面的褶皱。因为刚才的陌生消息,谢延玉在房间里多耽误了一会,又因为她的房间和贺兰危的之间,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即使在同一座院落中,却也要七拐八拐地绕一大圈路,所以等她到贺兰危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谢延玉进屋的时候,贺兰危正在看卷宗。他似乎没注意到她进门的动静,所以没抬头看她。直到她往他这边走了两步,他翻书的动作才顿了顿,然后像是刚察觉到她来了一样,抬起眼看她。她一路疾走过来,呼吸还没平复下来,有点急促,连带着胸腔也在轻轻起伏。原本苍白的皮肤也因此有些薄红,耳廓,脸颊,脖颈,锁骨。贺兰危视线顿了下,随后又挪开,淡淡问她:“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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