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韦春矫心头再度泛起疑虑,“这个赵世卿,当真不是你们的人?”陆东楼看着纷纷洒洒的大雪,面无表情,“这位赵御史已经说得很清楚——巡漕御史、代天子狩。”韦春矫放下茶盏,眼睛眯起来,直直望向他,“无论这件事是谁闹大的,今年漕粮海运的头终归是部院起的,却闹得浙江不宁,你这个总漕难辞其咎。”陆东楼的声音不咸不淡,“倘若江中丞因此事受累,陆某一定先一步乞休还乡。”韦春矫冷哼一声,声音中却多了几分戏谑。“你少来这一套,天底下最无情无义的就是你们这些文官,动不动就说不干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陆东楼淡淡一笑,“这些年还要多谢厂督从中斡旋。”韦春矫的语气软下几分,提袍站了起来,“你要真谢我就早日平了这些烂账,咱家也好对宫里有个交代。”“呼——呼——”朔风肃杀,卷起如席大雪。两人走至舱外。正碰上陈九韶急急朝这边走来。他甲胄沾血,脸上也有血腥残余,一看便知是他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见了两人,陈九韶拱手一礼,“漕台、厂督,方才有一伙海贼意图劫船,现已拿下。”他抬起头,“还请漕台发落。”韦春矫微微一怔,这么大的动静,方才他在舱中竟全然无觉,可见卫所兵将擒贼之速。但见陆东楼一言不发,只怕还要吩咐军务,韦公公长舒一口气,“今夜有劳诸位了,咱家也要去歇息了。”说完,他带着几个侍从去了漕粮案“漕运部院驻清江浦工部郎中杨……寒潮骤起,海上浓雾渐散。陈九韶的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肩上衣衫已被落雪覆盖。陆东楼轻轻扫了一眼他颈间的血痕,阔步向前走,“你还是歇着吧。”大雪覆盖船头,贼人的尸首已经被清理过一遍,一股血腥气弥漫在四周。陆东楼走至船前。士卒纷纷拱手,“漕台。”尸首已经被拖走,四周没有一个活口。士卒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却透着戏谑,“这些海贼,猫儿叫了身子抖,树叶落了怕打头,大概是发觉错劫了官船,也不敢往里闯。”陆东楼静静地听着,眸色微深。没有往船舱里闯,可见不是为了劫财。不是来劫财,那便只能是来杀人。可他们不过区区几十海寇,对付船上的几百漕军,力量悬殊,形同找死。他转头看向士卒,“底舱看过了吗?”“漕台的意思……”那士卒神色微变,瞳孔一缩。凿船!经历一番鏖战,底下几个船舱已经有水弥漫开。雾气浓重,灰蒙蒙一片。局势尚不明朗,若是那群海寇真在船底凿出了口子,那此刻极有可能还在底仓埋伏着人。陆东楼换了一身劲装,“你们先退出去。”陈九韶有些忧虑地看向那片水雾,踌躇着,“漕台……”陆东楼轻轻瞥了他一眼。陈九韶低下头,退了出去。众人噤声,守在舱外。底舱里,水没过了脚踝,水势没有向外散去的迹象。越向里走,越是漆黑一片。耳边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他吹亮了一支火折子,幽幽火光照出半张脸,显得冷峻沉肃。举步向前,四面犹有水声流动。火光投下影影绰绰,底舱尽头是水色沉沉一片。依稀有一人的背影倒映在水中,一边匣子露出金属的光芒。陆东楼的目光紧盯着那人的背景,脚步倏地停住。慢慢蹲下来,一柄利刃忽然抵上脖颈。陆东楼并不慌张,目光淡淡地扫过对方的脸。那人却是瞳孔一缩,声音有些诧异,“陆漕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黄葭看清他的面容,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瘫倒下来。右手随即一抖,一端开了锋的鲁班尺“咚”的一声,掉落在地。她坐在水流冲刷过的舱底,经过长时间的紧张,双腿已经麻木,但修船又是重活,一人干得十分吃力,现下身上又冷又热,耳朵都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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