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脸色从容,手心里却沁出了汗,语速很快,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沿河都是亡命之徒,你要想活命,暂且听我的。”进士恩荣宴“架阁库”三个字一出,黄……河面水波漾漾,河灯四散开。船头,黄葭放下了帆。陆东楼卧在舱里,只见散落的灯辉都映在她的眼眸里,潋滟一片,好似天上星辰。船只靠岸,天际晦暗无比。风吹起灰白的衣袂,他几步踉跄,走上岸,黄葭驻足在原地,只见他缓步走过来,一直走到了她前面,留给她一个背影。雪花纷纷扬扬,他背上血迹看着还是很明显。黄葭微微蹙眉,打起了伞,掩住他的背,与他并肩走过长街,这条街上人烟稀少,只有风擦过柳梢的声响。“去哪儿?”她一边踩着薄雪往前走,一边看向他。陆东楼接过她手里的伞,目光平视前方,像是自语,“前面有人。”黄葭往前看,才发觉一家关门的商铺西北柳树边,停着一辆青帷马车,两边站着的几名士卒瞧见了这边的异样,已经向他们走来。陆东楼步态从容,脸上却浮出了一层薄汗。黄葭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沉默地走在他身边。“让开!”对面,洪亮的声音传来,风声微微震动。黄葭抬起头,只见眼前光芒凛凛,一个穿着甲胄的身影穿过几名士卒身侧,正向他们走过来。是陈九韶。岸边树荫斑驳,陆东楼与黄葭正走在那片暗影里,陈九韶快步过来,面色有些苍白。他走到陆东楼面前,气息紊乱,拱手一礼,“漕台,今夜程知府在玉井楼设宴,江巡抚也已经到了。”陆东楼“嗯”了一声,只向前走,“同他们说一句,我去更衣,随后便到。”陈九韶微微颔首,又抬起头,树荫下黑漆漆一片,他看不大清晰,只见陆漕台身侧好似站着一个穿白绫衫的女子,不由地一惊。黄葭没有看他,只跟上前面人的脚步。陈九韶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正见着两人的背影,陆漕台背上那血腥的一片,赫然在目。他瞳孔一缩,惊得脸色刷白,只快步跟上去。三人上了马车。车夫将炭盆搬了上来,陆东楼悠悠坐下,卧着车厢,静等盆中的碳燃起。黄葭坐在他右手边,只听炭盆里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陈九韶才看清楚眼前的两人,目光不由在他们之间打转,想到陆东楼身上的血迹,试探道:“漕台,此次汛兵营围捕河盗,可是遇上了不测?”陆东楼眯着眼睛,淡红的炉火微光照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不是河盗的事。”陈九韶一愣,“那是……”“是返程时,遇上了几个毛贼。”陆漕台声音温和。黄葭静静地听着,目光低垂,在炭火上暖着她那双手,但想能把陆东楼一个朝廷三品大员置于死地的“毛贼”,只怕也有些来头。她望着闪烁的火星,目光变得迷离。而她沉默间隙,对面坐着的陈参将,却一直用余光瞟着她的脸。火盆上,白茫茫的烟升腾而起。一边,陆东楼缓缓睁开眼,见陈九韶低着头,额头沁出了薄汗,像是在思索什么难事。移开目光,他忽然按了按眉心,望着火盆里的星子,“你忽然过来,还有旁的事么?”“是有一件。”陈九韶微微颔首,“今夜元宵,浙江船厂的工匠大都不在,巡夜不过二三十人,一时间没有看顾好,让几个窃贼闯进了船厂的架阁库。”“架阁库”三个字一出,黄葭目光一凝,脸色登时暗下来。陆东楼只“嗯”了一声,又向后靠去,“丢了哪些账目?”“说来也奇怪。”陈九韶目光闪躲,面露诧异,“康厂官得知失窃的消息,连夜赶回船厂,带着众人对名目,对了有一个时辰,可没想到,架阁库里什么物件都没丢,只是教贼人翻乱了。”“看来这些人是来找东西的,只是没找着。”沉默了许久的黄葭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如水。陈九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顺势接话,“卑职也是这么想的。”炭盆里,火红的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窜出一缕沉闷的香气,陆东楼负伤在身,许是太累,没有接话。气氛一时僵住了,黄葭听着那火星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一笑,“江中丞到任之后,查调往年各项支出,将船厂架阁库五年内账目全部挪去了巡抚衙门,架阁库自此空了大半。”她转头看向陈九韶,脸上的神情神秘莫测,“所以,陈参将怀疑,那些贼人是冲着近五年的账目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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