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墨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连忙对章景暄道:“堂兄,我……”
“子墨。”章景暄目光移回来,道,“食不言寝不语,专心用膳。”
“……是。”章子墨摆正木箸,专心用起膳来,眼珠子一刻也不乱看,把他哥地话奉作圣旨一样。
薛元音快速地扒着碗里的菜叶,心想,原来是堂兄弟。
下一秒,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又是一个被章景暄外表欺骗的纯良之人!
意识到隔壁坐着谁之后,薛元音没办法再专注用膳了,纵然她不刻意注意,隔壁的动静也总是若有若无的传过来。
比如章子墨偷偷问了一句:“堂兄,国子监的饭食是不是很难吃!”
章景暄搁下木箸,回了一句“还好”,表情淡定地仿佛碗里没剩下一堆各种各样的肉食和蔬菜。
章子墨:“……”
薛元音用力地把最后一口鸡腿塞入嘴里,心想,看吧,他就是这样装模作样的人!多么虚伪!
谁知道下一秒章子墨跟瞎了一样崇拜道:“堂兄说的是,是我太挑食了。”
薛元音:“……”
隔壁两人终于端着饭簋起身离开,高嵩林如释负重地吐出口气,道:“我们也走吧。”
薛元音面不改色地嗯了声,收拾了碗碟打算离开。
国子监负责管理饭堂的典馔是季女官,她不常来,但大抵是听说章景暄来了国子监,她也特意来了一趟,喊住他说了会话才放人走。
说完话,她顺便巡视一圈,满意道:“诸位今日表现不错,相处和谐,也没有人生是生非。”以往哪天不是要拌两句嘴。
话刚一落,旁边桌子的两个人蹭的一下起身,左边麻子脸气势汹汹一句“你们诚心堂的就是瞧不起我们崇志堂的人”挥出一拳,右边高麻秆脸红脖子粗,扔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也跟着反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季女官眼皮子一跳:“怎么回事?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闹事!吵什么吵!”
麻子脸扭打着不肯松手:“季先生,是他们诚心堂的先背地里嘲讽我们!”
高麻秆头扭到一边,另一只手糊在对方脸上:“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两人本都是火气上头的少年人,顾不上周围阻拦,毫无形象地打在一起。
薛元音刚经过此处,还没走远,麻子脸的手肘就捅了过来。
薛元音被撞得一个趔趄,只来得及险险转身避开腹部要害,手中碗碟却径直撞飞到后面的人身上。
方才被季典馔喊住,后面的人就是章景暄和章子墨,他们也没走远。
砰地一声,碗碟掀翻在后方少年人的襕衫上,薛元音稳住平衡的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就撞上章景暄似笑非笑的浅色瞳仁。
她知晓章景暄惯来有洁癖。
章家的子孙都养得很矜贵,平素用膳匙不碰碟,袖不扫桌,手不沾水,向来以遵循君子之风来要求后辈。甭说章景暄自个儿了,就连他院里下人都要保持规矩、整洁无暇的。
念头闪过的一瞬间,她顿了一下,手臂拿不稳地一抖,那碗碟就连着撞翻他手里的碗碟,两人剩下的残羹冷炙还有菜汤霎时浇了章景暄满身,在他干净整洁的衣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脏痕水渍。
麻子脸和高麻秆看到是谁遭了殃,像是被阎王爷捏住了后脖颈的命门似的,齐齐停了手。
偌大一个饭堂安静了,很多人都像逮住脖子的鸡,昂着脑袋往此处瞧。
章景暄皱起眉打量自己的衣衫,一股饭菜混合着空气中脚臭、汗臭的怪味直窜入鼻,旁边章子墨情不自禁离远了一步,没忍住捂住嘴发出一声“呕”。
章景暄唇线缓缓绷直,向来温润谦和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麻秆脸色一白,抖抖索索道:“对、对不住。”
麻子脸拱手道歉:“章学友宽宏大量,我们并非故意的……”
薛元音镇定自若地掸了掸身上没有沾上一滴汤水的襕衫,掩住心底大快人心的愉悦,旋即跟着拱手道:“对不住章公子,我被撞到没拿稳碗碟,弄脏了你的袍衫。”
话音虽然诚恳,但莫名就是听不出道歉的意味。
章景暄抬眼看向她,顿了顿,道:“薛元音,这是你想要的狠狠报复我?”
薛元音佯作疑惑地啊了声:“章公子在说什么呢?我何故报复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章景暄没再开口,一身脏污却仍显得仪态挺拔、清贵落拓。只是一双浅色瞳仁直直落在她身上,不知是不是她以为的挑衅,仿佛洞若观火,看得让人心底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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