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人家更不理解。盛家大少爷和容家大小姐结婚,一个姓盛,一个姓容,为什么,非得要在纪家的庄园办婚礼。她永远都忘不了,定日子的那天,纪老爷子毫无形象撒泼的样子。她一心软,就答应了。算了,纪家就纪家吧,也挺好。新郎新娘携手,一步一步走到了正堂。“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庄园。“二拜高堂!”高位上,只坐着一个人,是盛老夫人。盛清衍的父母,盛典和徐露,站在老太太身后。而容望天,根本不敢坐,站在最边上。能受邀来参加大女儿的婚礼,就已经是意料之外了,他可不敢端起父亲的架子……“夫妻对拜!”这四个字刚落,周诗雨大声喊:“盛队,容小姐,亲一个!亲一个!”满院子的宾客立刻跟着响应,声浪差点掀翻屋顶。盛清衍低头时,容遇的凤冠正好蹭到他的鼻尖,珍珠流苏扫过他的脸颊,带着她身上清冽的气息。两人相视而笑,轻轻一吻。庄园上空的烟花突然炸开,彩色光瀑倾泻而下,把相拥的身影映在满堂红绸上。新人仪式结束后,开席。大红灯笼高挂,酒席间觥筹交错,纪舜英破例被允许喝了几杯酒,脸颊通红,却还乐呵呵地非要高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纪舜英扯着嗓子,五音不全地吼着。周老爷子一脸无语:“人家容小姐和盛队结婚,他搁这儿又唱又跳的干啥呢!”海老爷子咳了咳:“你不懂,不懂哈。”司老爷子卷起袖子:“咱们来给老纪打拍子!”一本正经的唐有义也被拽起来,几个老家伙群魔乱舞乱唱,场面热闹极了。容遇扶额:“这些老小子真能闹腾。”盛清衍一脸柔情:“难得的好日子,想闹就闹,没事儿。”就在纪舜英唱的正起劲的时候,周诗雨和司霖开始带头起哄闹洞房。“哈哈哈洞房啦!”“必须得好好整一整盛队,谁让他天天冰冷着一张脸!”“不敢想象容小姐害羞的样子……”一听这话,纪舜英酒醒了大半,一拍桌子:“都给我一边去,不许闹!”他将客人们都赶走,醉醺醺的双眸,极其认真:“妈妈,爸爸,祝你们新婚快乐。”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八十三岁了,年纪越来越大,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知道爸爸妈妈很忙,但,还是希望你们能生个孩子,不,生两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像爸爸,妹妹像妈妈,手牵着手,喊我老哥哥……”“等我走后,总得有个人,为你们养老送终……”“让他,替我继续爱你们……”容遇的眼泪,滂沱而出。她将老儿子紧紧拥进怀中:“英宝,不许说这样的话。”盛清衍张开宽大的臂膀,将母子二人抱紧:“英宝,无论如何,你都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宝贝,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健康快乐的活着。”七十多年的光阴在这一刻弹指而过,夜色中飘来他孩童时最爱的歌谣:月光光,照厅堂,阿爸归家脚步响。军靴沾着边关雪,衣袋摸出芝麻糖。……月光光,爬上床,阿妈哼歌摇纱帐。手指梳过我发梢,沉沉入睡梦境香。……—全文完—后记一直有人问我,为什么会构思这样一个故事。我想,这大概是因为这两年,我总在梦里遇见爷爷。我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孩子,在我印象中,爷爷好像什么都会。爷爷会画画,亲手勾勒的戴军帽,穿军装的伟人像,帽檐上那颗闪闪发亮的五角星,还有背景里韶山冲的巨幅景致,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爷爷在村里赫赫有名,谁家娶亲,准能听见他洪亮的彩词穿透鞭炮声,谁家办白事,又是他带着哭腔的调子领着孝子贤孙转香,那些话语像是提前编排好的诗,对仗工整,句句押韵,每一句都能说到人心坎里。爷爷做过几年老师,小时候,偶尔农闲之时,爷爷会翻开一本书,教我读书,教我写字……后来我长大了,每年夏冬回老家,爷爷都会拿出一本书,来问我,这个字怎么念,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还跟我讨论三国演义……我的爷爷,教会了我,学到老活到老。我喜欢看爷爷编篾片,青皮在苍老的手指间翻飞,变成家里的扫把,篮子,背篓,簸箕……自他走后,这些物件再没添过新的,就那么一天天带着岁月的痕迹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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