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帐篷,外头寒风呼啸。空气很冷,却冷得人头脑清醒。远山洁白如练,雪之下是黝黑的山体,巍峨屹立着,仿佛沉默的神明。沈知棠和闻渊还没醒,周瑕坐在石头上眺望着远山,金瞳冷而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桑栩很少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向来像个小学生一样,容易生气也容易哄好,喜欢很多幼稚的东西,譬如镜片上写着字儿的墨镜、八点档肥皂剧和switch上的双人游戏。可现在,他周身的气质如雪山一样冷而坚硬。他分明就坐在大石头上,却仿佛离桑栩很远很远,远到桑栩触不可及。桑栩不喜欢这种感觉,拧着眉喊他:“周瑕,你在看什么?”周瑕转头看他,周身的阴沉顷刻间散了,问:“叫我什么?”“……老公。”“过来坐。”“你在看什么?”桑栩坐在他身边,问。“看你这个小废物看不见的东西。”桑栩观察他神情,又问:“你想起什么了么?”周瑕沉默了一会儿,并不回答,只道:“你睡着的时候,黑雾又一次来了。只不过这次,它好像不敢近我的身。早说了把尸虫还给我吧,我现在很牛逼,阎王爷看了我都得跪下。”他必定想起了什么,却不愿意谈及。为什么不愿意说呢?桑栩想,有什么不能对恋人说的呢?算了,周瑕脾气倔,决定了的事几头牛也拉不回来。桑栩决定徐徐图之,等下一次做爱之后再问他,“所以我们现在不用害怕迷雾了?”“嗯。”“也不会被倒带了?”“嗯。”“你母后呢?”“呃,尽量别和她正面刚。”桑栩看着他,想他漫长的过往除了周家的利用、桑家的坟墓,还有什么?在遥远的三千年以前,他的皇帝生涯究竟经历了什么?杀百万人以成杀生仙,他杀了很多人么?里面有他在乎的人么?桑栩轻轻问:“我想让你开心,需要做什么?如果你想要,沈知棠和闻渊还睡着,我们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做。”周瑕无语半晌,叹了一口气。“做爱不能得到一切。”他说。桑栩垂下眼眸,不再说话。周瑕看着他笑了,阳光落满他的金瞳,岁月如白雪般化在里面。“不过我迟早会把我的一切给你。”周瑕捏捏他的脸,无奈地说,“亲亲我吧,桑小乖。”朝圣桑栩正要说什么,闻渊从风雪中回来,摘下围巾,说:“我发现了绳索。”这家伙居然早早就出去侦察了,桑栩还以为他在帐篷里休息。桑栩去叫醒沈知棠,所有人穿好装备,戴上帽子和护目镜,用围巾蒙住口鼻,出发去找闻渊发现的绳索。绳索在雪坡上,桑栩查看了一下,确定是秦家人的东西。这肯定是重姒队伍设下的登山绳,沿着绳索必然能找到他们队伍。而他们队伍走的路,必定是通向傩国王的朝圣路。桑栩决定就地利用重姒的绳索,四人把安全锁扣上绳子上山。重姒走的路极险,一路上都架设了双道安全绳。很难想象古人没有这些设备,是怎么走这条路朝圣的。这里海拔极高,起码有三四千米,山上昼夜吹着风雪,沈知棠好几次差点被吹跑,幸好黑妞死咬着她裤腿。到更高处,岩壁陡峭而光滑,根本没有着力点,就算拥有神通,也很难爬上去。四人爬了两个小时,到达四千多米的山体裂隙。这道裂隙起码有十米宽,低头望下去是漆黑的深渊。重姒安置了一架金属梯在这儿,直通裂隙对面。风吹得人几乎站不住,这架梯子却十分牢固,定海神针似的巍然不动。桑栩问:“周瑕,梯子能上吗?”梯子看起来这么牢,他反而担心。重姒离开起码有大半天了,这梯子被吹了这么久,别爬上去就塌了。周瑕摸了摸梯子,又摸了摸雪,道:“她打了生人桩。”“什么?”“生人桩。”沈知棠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以前的人建桥,怕桥塌,把人活埋在桥墩里,以求桥稳固不倒。周先生的意思是,这梯子底下有活人撑着。”桑栩挖了挖脚底的雪,果然挖到一个漆黑的头顶。“虽然打了生人桩,但是走四个人风险很大,彼此之间拉开距离,不要靠太近。梯子上风大,小沈吸口氧,走中间,让你的猫牵着你。闻渊先走,我殿后。”周瑕道。金属梯两边无遮无拦,被风吹得阵阵发颤,所幸两边各有一道安全绳,走上去之前把安全锁扣在绳子上,可以防止坠落。闻渊走上金属梯,沈知棠拿出氧气瓶猛吸了一口,跟在他后面,黑妞走在绳索上,然后是桑栩。人走在颤抖的梯子上头,跟着簌簌颤抖。沈知棠没走到一半就用爬的了,一边爬一边给自己加油,并且催眠自己不要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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