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缓缓穿过一窝蜂的众人,落在被众星捧月的女?子身上。当初赶路回京的时候,她每日形容憔悴,如今想来,应是特意化了憔悴的妆容,回到京城后的几次见面,她总是妆容精致考究,艳如牡丹。渤国的流行是男女?都涂脂抹粉,女?子随心所欲,一般都“浓墨重彩”,男子的审美跟着女?性,也喜欢涂得更浓重些。她今日却未施粉黛,面颊上,小小的绒毛分明。不仅如此,早前?打着伞并未发觉,如今再看,她乌黑发上只簪了一根青竹簪。寡淡、简约,与她前?几日的风格大相径庭。莫非,是别人赠与?难怪她不喜傅瑛,应是心有所属。细细看,她眼底略有乌青……邹以汀眉目一皱,生生按住自己发散的思绪。那?头乾玟终于妥帖了,唤掌柜的送来账本,冲邹以汀展出一泓温柔的笑:“将军请。”邹以汀:“嗯。”几人踏进?一间安静的厢房,掌柜的端来好几本半掌厚的账本。缘来客的生意显然很好,仅仅一个季度的进?账抵得上别的小店一年的。乾玟亲自为邹以汀倒茶。她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丫鬟,飞鹰看看左右,想退出去,顺手?关上门。乾玟忽道:“众口铄金,将军一介男子与我独处,名誉何?在?介时又要嘴我贿赂将军,弹劾将军,你家将军刚上任,还是小心为妙。”她虽然笑着,声音却冷,吓得飞鹰一卡,卖出去半步的腿又收回来,乖乖把门再打开。他跟着自家公子征战,打战在行,作为小厮反倒显得粗心大意,飞鹰忙点头:王小姐说得对!他转念又想:嘶,这王文?竟然在关心他家公子的名誉?咦?这次桌上又是苍山新翠,嘶……乾玟也不说话,把刚倒好的玉杯放到邹以汀面前?,只保持着温温笑意,视线偶尔从窗外的细雨,回落到他的指尖。细细端详他常年用长马刀磨出的茧子,还有苍白手?腹上细细密密的伤痕。每次在他察觉前?,她又会自然地错开,继续看向窗外的雨。时光静静的,雨声淅淅沥沥,越下越大,屋檐上的水柱越发粗长,乾玟唇角的笑也越发浅。连杯子里的茶都忘了喝,任凭它凉下来。她已经?连续两晚没?能?入睡了。每每到了甘露节,她都无法入睡,只能?疯狂的处理事务麻痹自己。她太怕做梦了。今天,是重生这十?七年来,她第一个正?常出门的甘露节。熟悉又陌生的松香绕梁而落,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玉算盘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清浅的呼吸声,一切的一切,都氤氲着温柔缱绻的暖意。就像当初,她与他在那?山村大夫的家里,静静养伤时一样。邹以汀看账本很快,即便是如此厚的账本,半个时辰也核对完了。他合上账本,蓦地一怔。对面乾玟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秀眉紧锁,却睡得很沉。茶冷了,邹以汀默默又拿起了去年的账本:“飞鹰,让掌柜的准备菜吧,要点天地一口五花肉。”飞鹰想想这缘来客的菜单价格就替邹以汀牙疼:“可是公子,花这钱还不如存些嫁妆……”“去。”“……是。”邹以汀握笔,继续记录起来。乾玟没?睡多?久,自觉只是恍惚了一会儿,再睁眼,桌上已经?多?了三道菜。对面邹以汀正?在书写什?么,字刚劲有力,如龙如竹。她起身靠在椅背上,笑道:“抱歉,最近太累了。”“无碍,”他停笔,板正?地将做的记录递给她,有的地方墨迹都尚未干透,“有几处入账还想问问王小姐。”乾玟仔细看过,唇角微扬:“好啊,鹤洲觉得,哪里有问题?”邹以汀:……她又像那?晚一样,师者一样提问他了。“这几处数额不小,但比起在缘客来一掷千金的贵客们,还差了许多?,并且分月入账,很是奇怪,该账目明细为‘雇工’,未曾听闻有人雇工还能?赚钱。”乾玟装作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这是中介费啊。”邹以汀:“中介费?”乾玟:“我这人广交好友,走?南闯北认识了不少朋友,有些朋友身怀独门绝技,我自然要从中搭桥,为她们介绍去处,而这笔入账,自然就是我的中介费。至于邹将军说的这几笔……”她笑意渐深:“是我从杨家收的长期中介费,我们当时说好了,这人只要杨家用着,每个月都得给我中介费。”邹以汀目色微凛:“你是说李姐?可杨芳死后,杨家已然没?有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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