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文许诺了陈家更重要的利益交换。”王景秋的话,如同一盆冬日的雪水,浇在邹以汀头?上,如坠冻海。他叹了口气,继道:“鹤洲,你醒醒,你代表的是旧臣势力?,你在陛下心?中是愧疚,是一块心?病,自然?有一定的分量,王文对你也会有态度。她善于?拿捏别人的弱点,你最缺的是什么?是感情。这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已?经利用感情拿捏住你了。”“鹤洲,算我求你。摆好自己的位置,不?要自寻死路,对你来说?,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若你悔婚,你就是罪人,你对王文而言,便毫无价值,陛下心?病一除,她身为陛下的人,就没?有理由、也没?必要再?接近你。你认为,陛下会允许你那样一个罪人身份,与她的心?腹勾勾搭搭吗?那母皇这多年的培养,岂不?付诸东流,母皇这么多年的秘密,不?都倒在你的面前?到时候别说?你,就连王文都会被牵连。”他把盒子往邹以汀面前一推。“这些都是证据。西街有个不?起眼的米店,是王氏的,王文每月十日都会在米店与秋槿嬷嬷见?面,如果你对自己的武功够自信,你就去看看。”屋内门窗均关着,闷闷的,王景秋却?觉得有些潮湿。好像患得患失了多日的阴天,终于?下了一场闷热的雨。“不?用了。”邹以汀道,“我就不?去看了。”子贞没?有理由欺骗他。邹以汀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证据也都是真的。他其实一开始就察觉到,王文接近他有目的,他认了。这些,他都认了。动心?是他的错,既如此?,他就该接受惩罚。接受得不?到的惩罚。他有一种直觉,只要找到王文,亲口问她,她会对他说?实话,根本不?需要他去跟踪探查。是他明知故犯。是他明知不?该,还妄图春华,最终自食恶果。他更不?应该再?牵连其他人。子贞说?得对,鱼和熊掌,从来不?可兼得。“鹤洲……”王景秋垂下眸子,轻轻握住他的手,“若你当真如此?抗拒这场婚事,我答应你,一定想办法,找到机会劝母皇,让你与王知微合离。”但邹以汀很清楚,陛下在一日,他就不?可能与王知微合离。“是我冲动了。”他看似冷静地站起来,同王景秋又深深行了一礼。“鹤洲?鹤洲……”邹以汀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傅府的。分明春日晴好,屋檐边还停了几只梳羽的翠鸟。屋内却?闷得很。邹以汀背对着门窗,久久地坐着。把自己,把整个世界都缩藏进这小小的院落。叱咤千万里沙场的将军,弃了长剑,继续低头?绣起那方小小的锦绣香囊,在那一眼到头?的、四四方方的天地里,有限地挥舞着纤细的小针。却?怎么也打不?赢这场仗。绣着绣着,邹以汀忽然?眼眶酸涩起来。若他悔婚。陛下定大怒,邹家一辈子不?可能平反。若他悔婚。会被怀王降罪,一个名头?打下,还可能牵连河东军。若他悔婚。王文也会受到牵连,甚至可能会怨恨自己。邹以汀觉得自己没?救了。因为他竟一点也不?在意,乾玟是带着目的接近他,戏耍他。只是即便是虚假的温热。上天也在告诉他,他不?配拥有。把那些稍显蹩脚的针脚,细心?地一一藏好。邹以汀蓦地发现香囊的一角有些湿润。啊,原来是他哭了。坚强了十几年,邹以汀都要忘了,眼泪落下来的感觉。那些羡慕、伤心?、自卑,统统杂糅成冲进鼻腔和眼眶的酸涩,化成一滴滴泪,砸进锦绣里。好在,这香囊送不?出去了。……翌日,秋槿嬷嬷忽然?带着圣旨来到傅家。傅家众人均一阵恍惚,待秋槿嬷嬷念完才反应过来:婚期提前了。原本邹以汀和王知微的婚期定在夏至日,即五月二十六日。如今提前到五月十五日。就在后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慌乱起来。邹以汀却?恍若未闻,只默默接下圣旨:“臣,遵旨。”“什么?”乾玟也是一头?雾水,“提前了?”黄鹂也疑惑呢:“不?知为何,陛下突然?就下旨了。”哪有什么突然?,政治场上,全是算计许久的阴谋。乾玟的眸光瞬间阴冷下来:“邹将军这几日见?过什么人?”黄鹂想了想:“有一次她们跟丢了,好像是去了西市,但也没?去多久,后来死士说?,邹将军去一个周国茶楼喝了几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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