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缪在校医院挂点滴,睡了一觉,点滴还没挂完。他烧还没退,昏昏沉沉地缩在柔软的被子里,半梦半醒间好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快速转换的色彩和环境晃的他脑袋疼,冰凉的手胡乱抓了一把。他本来以为会抓到什么东西,怕用力太大抓裂了,刻意放松了力道,实际上却什么都没碰到。“咚”的一声,巨大的空茫感席卷了他,苏缪心口一空,在无尽的寂寥里睁开眼。病房里透进来的光束浮动着细细的灰尘,不知道谁这么有闲心,在他床头插了一朵小白花,没有香气,看起来像是路边随便摘的。苏缪就盯着那朵小白花,心想,真是太窝囊了。他才不到十七岁,按照联邦法律,甚至没到成人的年纪,人生才将将走过一点,沉入水下的一瞬间,怎么会想到死呢?他一时意气上头对任洵说的那些话,实际上又是说给谁听的呢?发热堵塞了他的思维。苏缪像一个被遗弃很久的机器,全身都锈住了,一动就“咯吱”作响,骨头缝里都泛着酸。就在他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的时候,门被推开了。阎旻煜走进来,穿着一身皮质外套,耳边搭了一对耳机,携裹了一股甜腻的香气大马金刀往苏缪的床上一坐:“听说你和特招生发生冲突差点死了,我来看看你。”他凑近打量着苏缪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和论坛上说的一样惨白,嘴唇都失了血色:“白思筠当时也在旁边吧?怎么没拦着点你。”苏缪被他身上的味熏的脑袋疼,一闻就知道是女孩的香水味,看他这副打扮估计是刚约会回来:“滚远点……我要吐了!”阎旻煜被他吓得跳起来,撞上苏缪嫌弃的眼神,又坐下来。他气呼呼地说:“他们都去上课了,没人愿意来这里,只有我陪着你,你不好好感谢我,还凶我!”苏缪忍着头晕,手覆在嘴上,紧皱着眉:“你把人家女孩的香水抢过来自己喷了吗?怎么这么浓。”闻言,阎旻煜嗅了嗅自己的袖子,否认道:“哪里浓了?我就是拉着她打了会游戏,又没做别的。”说着,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精准丢到了远处的椅子上。苏缪这才感觉好受了一点,憋到青白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不是喜欢那种清纯小白花的类型吗?”他嘲道,“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偏好这种清冷贵气的大众款了。”“偶尔想尝试一下。”阎旻煜说。苏缪诱哄道:“你不喜欢白思筠了?”“那不可能,”阎旻煜把手臂垫在脑后,偏头看他,露出一颗尖利的虎牙,“只要你还喜欢他一天,我就要追他一天。小时候我看上的人都轻而易举被你抢走了,这次我不可能放弃的。”“尽管试试,”苏缪拿没扎针的那只手推他的腰,支使道,“去给我倒杯水。”阎旻煜也渴了,可能是被苏缪的病气烧的,他站起来绕了一圈,没找到水壶,回头刚想和苏缪说话,却骤然噤了声。苏缪睡着了。点滴的药里可能加了安眠的成分,再加上他最近睡眠不足,因此苏缪说话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他半坐着,后腰垫了块软枕,右手连着针管垂在一边,带着戒指的小拇指尖恰巧勾到了窗外斜进来的一缕阳光,照到指甲盖上几乎像是透的。那张脸因为熟睡而失去了几分明艳的攻击力,反而多了一点柔软,显得十分无害。大概是姿势不舒服,苏缪睫毛细小的打着颤,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这样一个人,家里没有实权,没有公信力,被所有人明里暗里打压、看不起,私下里当做随时可供亵玩的玩物,却偏偏长了一张这样耀眼的脸。阎旻煜喉结滑动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他走到苏缪身旁,半俯下身。呼吸轻轻碰撞在一起,他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表情分明是嫌弃的,目光却渐渐涌上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炽热。更渴了。手压在苏缪微偏的脸侧,校医院的床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轻鸣,遮掩了阎旻煜慢慢变重的呼吸声。“嗒嗒。”阎旻煜理智瞬间回笼,迅速扭头,满潜面无表情地站在病房门口,眼神冰冷。他手里端着校医院的铁盘,上面的药水在他手中纹丝未晃。大概是为了省钱,满潜的制服买大了一号,不伦不类穿在他还没长成的身体上,更显得稚气了一些。然而此刻,满潜侧着身,那点微不足道的稚气被他轻而易举藏了起来,他微微眯了下眼,皮笑肉不笑地对阎旻煜道:“我来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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