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计较,”他的声音低而稳,像夜风吹过湖面,平静无波,却藏着看不见的暗涌,“但从头到尾,我欠了你很多。这些事,不能当做没发生过。”他看着宁鸢,目光专注而认真,像是某种隐忍已久的情绪终于溢出了些许,却又被他克制地收敛。“我想让你知道,我在努力改。”宁鸢微微一顿,指尖搭在筷子上,眼神复杂地看着面汤里浮起的一点青葱。他漫无目的地拿筷子搅动着,将青葱从面汤上赶到瓷碗边。然后,他放下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背负太多东西,我都替你累得慌,”他的声音很轻,很无奈,却带着某种认命的妥协,“归根结底,我是魔族,你对我做的任何事,都符合你的身份,没什么不对的。”他偏头看了时妄一眼,眼底映着摇曳的炉火:“其实我根本没期待你有什么改变,没指望你做这些。我只想早点把这些烂事处理完,过个清静日子。”屋内陷入了一瞬的沉默,烛火跳跃,照出时妄微微收紧的指节。他的目光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沉稳,薄唇抿了抿,语气平静得几乎不带波澜:“所以,你不需要?”“我只希望你做自己就好,反正我们迟早要分道扬镳。”“那如果清静的日子里,我还能在你身边呢?”宁鸢的指尖微微一滞。他怔了一瞬,像是没料到时妄会这样问。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连屋内的炉火噼啪声似乎都安静了一些。宁鸢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垂下眸,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慢吞吞地拿起勺子,又舀了一口面汤,低头喝下。“到时候再说吧。”他的声音懒散随意,像是在敷衍,又像是在逃避。“我现在不想想这些事了,”他放下勺子,抬眸冲时妄勾了勾,“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也别想那么多。”宁鸢似乎是真的不愿多谈这个话题,语气里透着一股不想被束缚的洒脱,连身上的姿态都懒懒散散的。时妄没有再说话。他的眸色深了些许,盯着宁鸢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他明白宁鸢的意思,也明白宁鸢生性自由,从来不喜欢被任何事束缚。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宁鸢未来的日子里,他到底有没有一个位置。哪怕只是一个边缘的、微不足道的位置。宁鸢低头搅着面汤,面无表情,而时妄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沉默地收起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生随死殉第二日,灯市的热闹尚未散去,孩童们提着花灯跑来跑去,笑声清脆。宁鸢和时妄沿着河道散步,糖炒栗子和糖葫芦的叫卖声彼此呼应。“要不要来一串糖葫芦?”时妄侧眸看了他一眼,“你以前挺喜欢的。”宁鸢双手抱在胸前,瞥了他一眼:“你这记性可真好。”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接过了时妄递来的糖葫芦,懒懒地咬了一口,冰糖脆裂的声音格外清晰。两人并肩走着,气氛倒是意外地平和。直到他们走到一处街角的茶馆,刚想穿过人群,忽然听到了一些模糊的议论声。“……你听说了吗?魔族三日后要血洗清虞宗!”“真的假的?”“还能有假?消息都传开了,说是魔族尊主亲自下令,魔军已经在暗中调兵,清虞宗根本拦不住!”宁鸢脚步微顿,侧耳听去。魔族尊主?那不是他么?他何时下过这种命令?那说话的几人围坐在茶馆门口,一边喝茶一边激动地讨论,言辞间煞有介事。“听说这次魔族带的可不只是普通魔军,还有那些上古妖兽,若是清虞宗不敌,这次怕是真要灭宗了!”“我可是听得更详细,说是宁鸢——就是那个魔族尊主,亲自定下的时间,三日后夜半,直接攻破清虞宗的护山大阵!”“宁鸢不是死了吗?”“听说没死,被魔教护法找着了,迎回去了,这次就是要报当年凤凰山之仇!”“是啊,清虞宗如今上下已经乱成一团,连七剑苑的弟子都开始从剑冢运剑,看来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宁鸢微微眯眼,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只是嘴里咬着的糖葫芦一顿,咔嚓一声,冰糖脆裂得格外响亮。时妄站在他身侧,脸色也沉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这谣言,是冲他们来的。宁鸢舔了舔唇角的糖渍,嗤笑了一声:“都替我定好时间了。”他转头看向时妄,挑眉:“你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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