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家仆从来得及时。尚没见到人影,气喘吁吁的声音从竹林外飘进来。裴瓒像生怕别人看见似的,慌里慌张地把沈濯的手撤开。小厮一路小跑闯进来:“让裴公子久等了,我家少爷昨日不受暑热,今日晨起还有些不适,这才耽搁了许久,公子请随我这边来吧。”说完,小厮才抬起头来,看着裴瓒身边站着的并不是韩苏,而是身份尊贵的世子,他吓得脸都白了,直挺挺地跪下去行礼问安。“免了。”沈濯的手微微一抬,语气轻快,“我是来找你家老太傅的。”他找的是谢成玉的祖父,小厮没那个资格过问,只能处于礼数回了句:“烦请世子爷稍候。”“我不急~”沈濯目光幽幽地瞥向了裴瓒,“小裴大人,来日方长啊。”他的视线就这样一直相随,如同一道锐利的剑,试图从背后刺进裴瓒的身体,剖开他的心思,看看这人是怎么把每一句话都说得恰到好处的。言语有些不敬,却又符合裴家的做派。关键是他明里暗里地刺探着消息源,裴瓒却次次都滴水不漏地绕回到谢成玉身上,这位小裴大人不仅不吃他那乖嘴蜜舌的一套,还像是提早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话,早就想好了对策。沈濯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在裴瓒的身影彻底被竹林挡住的那一刻,神情瞬间冷下来……走出竹林的裴瓒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四下看了几眼,趁着没人偷偷揉着鼻尖,还另外多此一举地问:“谢兄果真身体抱恙?”小厮叹了口气:“公子去了便知。”谢府的面积比裴宅大得多,前院为了待客修得端庄大气,一入后院则是怎么奢靡怎么来,怎么曲折怎么来,弯弯绕绕的小道旁摆着专从西南运来的奇石,与天南海北的花草共聚一堂,被搭建成精巧的景致。时不时有年轻貌美的婢女结队经过,对着裴瓒俯身一拜,香气宜人。头一次进谢府,裴瓒只觉得自己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看着哪里都觉得华贵新鲜。想来他们裴家好歹是名门,裴瓒父亲的官职虽不高,但祖上也是荣耀过的,可与眼前的谢府一比,裴宅简直跟茅草屋没区别。到了谢成玉的独院,小厮站在院门外面微微欠身,示意裴瓒自己走进去。裴瓒略略地扫过院内的陈设。比起整个后院的奢靡成风,谢成玉这里明显要简陋些,檐下灯笼古朴,廊中花瓶典雅,也更加有岁月感。他理了理衣裳,胸中提气,慢步走进去,见着身披单衣在花藤下翻阅书卷的谢成玉,先是微微一拜,随后说道:“晨起风凉,谢兄怎么在屋外坐着?”藤椅上的青年并没有说话。攥着书卷的手微微用力,眉头也紧缩着,看向他的眼神相当复杂。谢成玉掀起薄毯正打算起身,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他无奈地张了张嘴,声音里带着病气:“言诚,坐吧。”裴瓒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言诚”喊得是谁,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突然记起来言诚是原主的字。裴瓒,字言诚。听韩苏说,这还是在学堂苦读时,跟谢成玉一起取的。“谢兄的脸色怎么看如此苍白?”裴瓒坐在石凳上,用虚情假意的关切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言诚,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种地步了吗?”裴瓒看着谢成玉越发难看的脸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谢成玉可能不单单是因为体弱才脸色苍白,还有可能是因为被他的称呼气的。谢成玉又补了一句:“你以前从不这样唤我。”有点暧昧了哦。主要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谢成玉啊!喊谢成玉的字?裴瓒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该怎么称呼对方,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谢兄,别说这些了。”【唉……】听到对方内心的无声叹息,裴瓒不由得避开谢成玉的视线,低垂着脑袋,对脚底方砖上的花纹愣神。【言诚不肯原谅我。】感觉到原主跟谢成玉之间有故事,裴瓒立刻抬起了脑袋。谢成玉将手里的书卷合上,顺手搁置在旁边的石桌上,他捏了捏眉心,强忍着疲倦,对裴瓒温和一笑:“言诚,这段时间你总躲着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幸好你还愿意来看我。”哥们,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原谅你了!裴瓒没有接话,等着对方道出缘由。只可惜谢成玉看向了旁边的花藤,完全没有把隐情说出来的意思。既然如此,裴瓒可要说正事了。“赵闻拓……”人名一出,谢成玉果然警惕起来,话语里虚弱的病气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怎么了?他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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