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宽宏大量。”裴瓒表情真挚地奉承几句,暖场的话还没说出口,盛阳候就借着还有宾客没安置好的理由离开了。一时间,是非之地只剩下他跟沈濯二人。【你到底揣着什么心思!】沈濯没着急起身,依旧跪在地上。他的眼神仿佛淬了寒意,像一跟尖锐的银针刺向了眼前的裴瓒。“啊!世子爷怎么还跪着呢!”裴瓒故作惊讶,心急地踉跄两步,走上前把人扶起来。沈濯气得咬紧了后槽牙,纯粹的笑意却在顽劣沈濯长得极具欺骗性。无论是谁看见他那张脸,都会在最大程度上消了火气。当然,不少人对沈濯以礼相待的原因,除了他让人惊艳的外貌,还有他身后的长公主和盛阳候府。忌惮沈濯背后庞大的势力,又受用他看似乖巧纯良的笑脸。以至于无论是普通官员还是和他地位差不多的皇亲贵胄,都很难表达出对他的不满。哪怕沈濯顽劣不堪,也有人帮他说话。“世子爷年轻气盛。”“小世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冠冕堂皇的奉承话数不胜数。沈濯早就厌烦了。听得耳朵起茧子,听得他想离开京都。本以为裴瓒这种刻板守旧的小大人,会在他故意把人推下水后,义正辞严地站出来指责他,没想到裴瓒的所作所为跟他预期的完全不一样。非但没有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还替他说话,沈濯觉得相当不对劲。“瓒儿?瓒儿!”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裴瓒一改故辙,屋外便传来阵阵焦急的呼唤。那声音,裴瓒听着很耳熟。顾不上跟沈濯虚假地客套,裴瓒直接扯开了对方的手。仓促间,自家心急如焚的老父亲推门而入——然后,直愣愣地顿在了原地。再看一眼他们两个。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面对面地站着,彼此的眼神慌里慌张地移开。知道的是刚从水里捞上来没多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裴父倒吸一口凉气,冲进了两人之间。他按着裴瓒的肩膀:“可伤到哪里?”“没什么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现下好多了,父亲不用担心。”裴瓒略带幽怨地扫过沈濯,落到裴父身上时就正常许多,也没有卖惨撒娇的意思,只像在公事公办地诉说实情。裴父依旧不放心:“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天气虽然还有些热,可是夜里河水凉,要是凉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不必了父亲,侯爷早已请了太医看过,没什么事的。”听他这么说,裴父总算是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孤零零站在一旁的沈濯,顿时怒火中烧,也顾不上对方的身份地位,开口就想责骂他。连沈濯看了,都吓得后退半步。但是裴瓒先他一步开口:“今夜的事情,不是世子爷故意为之,父亲就不要追究了,孩儿累了,父亲带我回家吧。”“好,咱们先回去。”一句话就把盛怒的裴父拽走了。轻描淡写,却又极其自然,用不着下跪求饶,更用不着在外人面前装得父子情深……沈濯盯着父子二人匆匆离开的背影,近二十年来,脸上第一次出现无所适从的神情。都知道世子顽劣,他却说不是故意。而且裴瓒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巴结盛阳候府,或是索要什么好处,只是轻飘飘地把事情放过去了,没有表现出任何“正确”的目的。就好像,本就一无所求一样。沈濯一头雾水。房门没有及时合上,屋里攒聚的热气争先恐后地往外散着。沈濯的目光跟着月白色的身影一起离开。如同世间最纯净的一缕月华,从舫船到河岸,勾着他的视线,带动他的脚步。他在几米之外摇摇晃晃地跟着。只穿了里衣,先前披在裴瓒身上的红袍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无数仆人凑上来问候,也被他视若无物。沈濯始终追随着那清逸的身影。仿佛他的视线只要移开片刻,那人就会烟消云散再也不见。直到,月白色的外袍被深色的斗篷盖住,裴瓒登上马车,青石板上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沈濯才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逆子!你站在这里丢什么人!”沈濯看着几步之外横眉倒竖的盛阳候,他破天荒地没有撒娇讨好,而是有些木讷地望过去,声音也冷冷清清的:“父亲,孩儿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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