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许久,他依旧机械地重复着行走的动作。裴瓒瞧了他几眼,说道:“不用太放在心上,他知道的也不过是许久之前的消息。”“许久之前。”陈遇晚停住了,“可他也是知道了。”“知道了又如何?”“江湖流派都能知道我军中有内鬼。”在裴瓒的认知里,沈濯和幽明府主人是同一人,而且这人神通广大,上至皇宫内院,下至江湖草寇,没有得不到的消息,知道内鬼一事也不足为奇。甚至方才在二楼时还佐证过,那封送去平襄王府的金泥印信是不是沈濯送去的。答案也得到了肯定。只是在陈遇晚的眼里,幽明府主人就只是一介江湖门派之主。关于内鬼的讯息,连皇帝都模棱两可,给不出确切答案,怎么那一个江湖之人就能笃定呢?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平襄王府一定会没落……陈遇晚闭上眼,不知怎的,脑海中里浮现出他的父王死在帐中的画面。分明他也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从未看到过有谁被毒杀,可是所想象的画面依旧逼真,就像是将来某一日注定会发生的一样。“你别多想,他就是在吓唬你。”任是裴瓒说再多,陈遇晚的心也安定不下来:“他怎么会知道呢,还又偏偏出现在这。”“他其实……”裴瓒眼神闪躲,不知道该不该交代沈濯的身份,来安慰眼前惶惶不安的陈遇晚,再三犹豫之下,仍是没有说出口,“他出现在此的确另有图谋,只是绝对与内鬼之事无关,你不信他,难道信不过我吗?”“裴瓒,你与他关系匪浅。”陈遇晚的一句话,直接将对裴瓒的信任画上了问号。特别是眼中的迟疑,无一不彰显着,他并不完全相信裴瓒。哪怕是有着诏令文书的巡按御史,也信不过。如此,可就打破了裴瓒对他建立的信任。裴瓒微微阖眼,呼出一口白雾,融了飘在眼前的零星雪花:“我知道你一时心慌,拿不定主意,可也正是为了此事,相信我,也相信他。”“凭什么?”陈遇晚眨眨眼,本能地提出疑问。裴瓒盯着眼前那双漆黑的眼睛,在中街的红灯和雪地里,犹如两点油亮的墨滴,透着警惕和怀疑。忽而,他耳垂上一凉,剑柄横在脸侧。陈遇晚转移话题,问道:“就算如此,你也会信他?”“我没有别的选择。”裴瓒咬咬牙,不太情愿提起这茬,“我被困在寻芳楼的那几日,他派流雪前来,为我指明过线索,只是我当时举棋不定,又身处困境,并没有沿着他的线索查下去,才导致如今距离兵马总督府一步之遥,却缺了最为重要的物证。”“最为重要,是什么?”“杨驰勾结外敌的证据,那些赈灾银,就被藏在寻芳楼之中。”乍听到这句消息,只觉得头顶落下阵阵响雷。陈遇晚一时反应不过来,消化了许久,才结结巴巴地问:“你的意思是,赈灾银,被杨驰用来勾结外敌?”“是……”裴瓒点点头,回忆着他从沈濯嘴里得知这话时的场景。似乎也没有比陈遇晚淡定多少。“但这不重要。”“这都不重要,哪还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决策之时,不可举棋不定,否则机会稍纵即逝。”沉稳陈遇晚怀疑裴瓒,那是掺了气愤的缘故。幸好裴瓒也并未当真。只不过,陈遇晚对沈濯,那可是实打实的警惕。特别是在知道裴瓒还借了幽明府的人,准备一举拿下杨驰时,他更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你不是也信不过我。”“嗯?”裴瓒望着对方眼里未散的愤懑,踌躇片刻,便对陈遇晚的心思了解大概,他略微筹谋,任由零星雪花吹到脸上,感受到丝丝寒意,“你我势单力薄,而杨驰那里却有不少人手,恐怕我们应付不过来。”“且不说我能不能以一敌十,就算不能,难道还不能去请帮手了?”陈遇晚的意思是到前线请几个平襄王府的府兵,大军他肯定找不来,但是几个相熟的府兵亲卫还是可以的。只是裴瓒早有想过:“来回时间太久,如今我们已经拿了县令,如果不快些动身前去兵马总督府,只怕他会得到早一步消息,提前设防。”“既然如此,我一人也行。”裴瓒叹气:“可如今你身受重伤……”“重伤?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陈遇晚试图耍一段剑招证明自己并无大碍,只是他的剑刚从右手换到左手,就忍不住蹙着眉冷嘶一声,即刻受不住了,捂住伤口。裴瓒虚虚地扶着他,一直默默跟在后方的韩苏也见状跟上来,从随身的行李中摸索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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