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摆明了是杨驰让说的。恐怕此时此刻的酒楼,也成了杨驰专门用来迎接他的鸿门宴。上当了……沈濯面色不改,袖子底下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攥起来。目光也下意识地往裴瓒的方向挪动,但还未等彻底移到对方身上,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小举动可能会将人牵连。他克制着情绪,似是无奈又宽容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杨驰,摆出一副客随主便的姿态,说道:“大人觉得如何?在酒楼大堂中,与民同乐,也未尝不是一桩雅事。”“与民同乐?”杨驰笑了两声,粗放的笑声中隐隐带着几声讥讽。沈濯略微错了错眼神,低垂着眉眼向四下看去。身后那些目光依旧如芒在背。他掐着掌心,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不能露出破绽。回想前几日,杨驰这厮故意把他支出去,恐怕是早就察觉到他此番前来别有用心,所以才避开了兵马总督府外地暗哨,借着谈私事的名义将他送走。如今突然要他来此,只怕是筹谋好一切,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杨驰究竟是察觉到什么了呢?是知道他跟代表京都朝廷的裴瓒来往过密,还是知道他在背地里悄悄算计?沈濯抿着嘴唇,心思沉重。想着,从来都是他百般谋划坑算旁人,如今却不慎着了道,半只脚踏进了旁人的陷阱。而且,偏生还不能尽其所能地闹个鱼死网破。毕竟在场的还有他最重要的人,行事也要顾及裴瓒的安危。杨驰在大堂中央的位置上落座,亲自为他斟了杯茶水,沈濯没有立刻坐下,假模假式地笑了笑,负手立在一侧,看似在打量大堂内的环境,实则是绞尽脑汁想着破局的办法。“为何不落座?”杨驰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眼神像是在看案板上垂死挣扎的活鱼。沈濯收回视线,仍旧表现得气定神闲:“本以为大人愿意落座大堂,是因为想要深入百姓之间,同享欢乐,没想到一打眼望过去,反而瞧见了几个熟悉面孔。”他一拂袖,带起些许凉风。分明是被看穿了心思,处于劣势,但落座的姿态没有丝毫慌张,反而神闲气定,像是早已胸有成竹,想到了破局之策。沈濯看着杨驰,嘴角噙着浅薄的笑意。目光相接,似乎是在博弈,可又没有直截了当地撕破脸皮,叫人看不清局势。就连角落里的裴瓒也不由得为之紧张。“你我要谈私事,必然不能再众目睽睽之下。”“可这周围的人,也不算少。”杨驰这人看似粗狂,实则谨慎异常。先前沈濯为了搏得杨驰的信任,三番五次地表明来意,下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从兵马总督府里请出来相见,但那日也是卫兵开道,将他们所在的酒楼围得水泄不通,才敢入内详谈。不过,后来几次,没有一开始的架势,杨驰对沈濯也放心了许多。但从始至终,他们二人私下交谈的时候,都不允许有任何外人在场,连负责保卫安全的人也不许存在。唯独今日,非但没有谨慎万分,还突然在这大堂中停下来了。当着这睽睽众目,就要说那些见不得光的谋划。“都是自家人,他们也听得。”杨驰刻意咬重自家人三个字,意有所指地瞟了瞟眼神,看得沈濯心里发虚。“先前的事,怕也不好让太多人知晓……”“哎——先生顾虑太多!”不等沈濯说完,杨驰直接挥手打断,“送往北境的书信已经安然到达……”“杨驰!”沈濯急了,担心被裴瓒听到,当即喝出声。可杨驰就像是故意的,不仅没停,还拔高了腔调:“我也如约帮先生联络上了那位王子殿下,如今只差一场战事将那平襄王父子的性命葬送,其余的,都不必担忧,更别怕让人知晓。”“啪!!!”果然,不出沈濯所料,一声清脆的茶碗破碎声从身后传来。这虽不是裴瓒摔得,但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沈濯,裴瓒同样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沈濯慌了神,下意识地抓住桌角,按耐住想要回身解释的念头。“怎么回事?谁将茶盏打了?”店老板也故意出声询问,甚至刻意踩重脚步,扰乱沈濯的心思。“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啊……”“放手!”沈濯心里还未决断,陈遇晚的声音便窜了出来,犹如浇在烈火上的热油,逼迫着沈濯露出破绽。关键时候,裴瓒一句:“别冲动!”在提醒着陈遇晚,也在提醒着沈濯。越是这种情况,便越是不能贸然去反驳什么,哪怕是被裴瓒听去了些不该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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