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侧的屏风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裴瓒。”出声的瞬间,人已经被沈濯拉至怀中。他的声音闷沉沉的,似乎藏着许多心事,此时更是不顾裴瓒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只一个劲地抱着,片刻也不肯松开。“怎么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叫人看了可怜。”“杨驰,他不能死。”裴瓒没心思跟他胡扯,将人推开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对方。沈濯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眼神从滴水的发尾扫过,眉眼中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你这样子,跟在京都那次落水似的,只是寒州不比京都,此地天寒水冷,容易着凉生病。”裴瓒不满:“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在听。”沈濯眨眨眼,点头应了,继续道,“你别再折腾自己了,杨驰之事,我有分寸,必不会叫你失望。”“必不会叫我失望?”裴瓒将他的话重复一遍。比起沈濯语气里的保全之意,裴瓒说这话时,话里话外都是质疑。从语调到眼神,充满了对沈濯的不信任。裴瓒本就觉着,他对沈濯的态度早就不似一开始的那般。来到寒州的这一路上也经历了许多,令他痛苦、后悔,还有些许内疚……每一件事他都难以忘怀。就算是短暂地压下去,将所有的不痛快憋在心里,结果也只是会积少成多,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后,再一起涌出来。就好比现在,他不信沈濯会有分寸。或者说,裴瓒并不觉得沈濯藏起来的私心会完完全全地为了他。“你必定会叫我失望的。”拖着细微的一道叹息,裴瓒果断地否决了沈濯的话。“不,怎么会……”沈濯即刻去拉裴瓒的手,但是刚刚有所动作,就被对方抬手阻止了。裴瓒向后撤了半步,与眼前人拉开距离,直接说道:“就算我现在没有扳指,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是为了你。”“那就别杀杨驰,让我押他回京都。”话音刚落,气氛便在一瞬间凝滞。裴瓒紧紧锁定眼前的男人,留心对方垂下的眉眼和微微抿着的嘴唇。他这次不想再跟沈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同时,更是知道杨驰的重要性,下定了决心要把那人送回京都受审,所以他说得格外果断,不给沈濯任何打着马虎眼糊弄他的机会。在楼中守着的下属察觉到不对劲,很是识趣地退下。一时间,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从渺远的夜空到塔楼,从昏黄的月晕到澄明的烛光,都只存在于他们两个的眼中。“沈濯,你身为盛阳侯府世子,负有皇室血脉,身份贵重,已经是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却又偏偏跟京都腹地的江湖门派有着斩不断的关系,这本就可疑,早在幽明府识破你身份时,就应该告知陛下。”“可你没说,还替我遮掩。”沈濯不想跟裴瓒恶语相向,借着这句话的机会,伸手抚上对方的脸。但很明显,裴瓒还没数落完。“啪”得一声,把沈濯的手拍开,裴瓒口齿伶俐地继续说道:“我不说,是因为惜命,不想惹火上身,只是就算万事小心,也仍旧未能免俗,还是被你的一斛珍珠坑骗着来了寒州。”听到这番质问,沈濯微微低下了头。“寻芳楼之事,我不想再提起,也不会再追究。”裴瓒的脑海中适时浮现那几日的画面,虚虚浮浮,他实在不愿面对。包括后面的种种,沈濯的假意知错,三句真七句假的忏悔,现如今他都不想再追究了。“可有一事。”“什么?”“你的不臣之心。”裴瓒早就想到,沈濯不会平白无故地跟杨驰这种人扯上关系。虽说赈灾银一事关乎寒州百姓,又是皇帝眼中的要事,可归根结底与沈濯并无关系,他能提早找上杨驰,与其来往密切,必然是为着别的原因——比如说,杨驰身为寒州兵马总督,本就手握重兵,却又跟北境敌国来往过密。京都势力错综复杂,哪怕沈濯是皇亲贵胄,因为出身的原因,没有侯府和皇室的支持,他也难站稳脚跟。所以,他在动了觊觎皇位的心思后,必然不能长久地留在京都。京都势力不可靠,便抓住了幽明府。又顺着幽明府这条线,依靠他的北境血脉,与敌国有了联系。更何况,沈濯不必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视作大周人,也自然不会在意大周子民的生死。“送去平襄王府的那封金泥印信是你写的,你承认过,那时候你就想借出兵北境的由头,除掉平襄王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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