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瓒掩着鼻子,眼神扫过那精致奢靡的装饰,进了雅间后,嘟囔两句:“座位这么少,这戏楼能赚钱嘛……”“少卿操心的事可真多。”裴瓒白他一眼,在沈濯手边的位置坐下。“也没想过要靠着戏楼生财。”沈濯继续道,“这里是母亲所建的,作用嘛……和玉清楼类似。”都是拉拢官员,打探消息的好去处。“那你带我来这?”裴瓒不敢高声,只凑近了逼问他,“你不怕被人听见咱们所谈的事情吗?”“谈什么?谈情说爱吗?”“你!”沈濯见他要骂人,连忙抬抬手,招进来一群捧着食盒的小厮,那些人同游鱼似的,脚步轻盈地飘进来,将食盒里的糕点茶水在梨木桌上摆好,头都不敢抬一下,便飘走了。“今日无事,听戏喝茶。”裴瓒捡了块如意糕,小口地抿着桂花酥酪,不算太甜,刚好合他口味,另外桌上还有些其他的面果子、蒸糕,瞧起来形状精巧,味道应该也不错。他瞧着沈濯笑眯眯的脸,仍是猜不到对方的心思,手里也掐着各色的点心,更顾不上去偷听了。凑巧,楼下一声锣响——几道乐声过后,咿咿呀呀的唱腔绕在耳边。“这出戏,到底有什么意思?”裴瓒塞了满口点心,偶然瞥见台上扮相,他才喝了口牛乳茶,含混不清地问着。沈濯瞧了几眼他的模样,只笑不语。“我瞧着明夫人家里,倒也不算是贫寒的。”裴瓒细细想着他在院里的所见,桌椅陈设,吃食衣裳,虽说不上多富贵,但脱了穷苦百姓的行列,“可我听说,明怀文家里并不富庶。”“母亲大费周章地将人接来,必然不会亏待他们。”“那就是说,殿下并没有要挟明怀文?”沈濯喝了口清茶:“自然是合作关系。”裴瓒一时停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面,情不自主地喃喃说道:“他有这么恨吗?”在宫里那些时日,皇帝与明怀文形影相随的画面实在是难以让他忘怀,而他每每想起,也还是会怀疑明怀文到底有多少真心。“裴少卿不是最擅长洞察人心吗?”沈濯笑着,将手覆在了裴瓒的手背上,轻轻擦过那枚扳指,“未必会有多少恨,有时候三两句的不情愿,在滔天的利益之下,会催生出杀人的刀。”“利益?”裴瓒满眼茫然,“我实在想不到,他做这些事,能得到什么好处。”在裴瓒眼里,明怀文就是依附于皇帝的菟丝花,没了参天的大树,他也活不下去。这样的寄生关系,怎么能生出妨碍的心思?“自然是母亲能给予他更多的东西了。”居于人下,终归是屈辱,哪怕是皇帝给他无上的权力,他终归也是不伦不类的,以朝臣的身份居于后宫,就算旁人嘴里不说什么,那一道道如刺的目光,也足以将明怀文杀死。更何况,皇帝只给了他宠爱,还没给他无尽的权力……“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召东床——”戏词如连串的珠子滑出来,裴瓒被那高昂的声音一吓,目光偏移几分。很显然戏文里说的负心汉,与明怀文的所作所为并不相当,这人可不是上了东床那么简单,而是爬上了龙床,可是再往后推推——抛妻弃子。“应当也算不得抛妻弃子吧……”裴瓒细声嘀咕着,眉眼低垂的乖顺姿态全被沈濯瞧了去,听见这人哼笑一声后,才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要是裴少卿娶妻生子,或许就懂了。”沈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茫然之处,非然而,但不点明,还揶揄他。他牙尖嘴利地怼回去:“这主意不错,现如今看人家妻女美满,我倒也想娶妻生子呢!”沈濯乖乖噤了声。如果他是明怀文的话,境遇如此,是会选妻女亲人,还是选前途权力呢?裴瓒盯着牛乳茶的碗沿,目光沉静,琢磨着沈濯先前的话,很显然沈濯是打算透漏些什么,只是没有明说,而答案自然也就在这二者之间。他还没想到关窍之处,沈濯忽然摇了摇手臂的铃铛,片刻之后,先前接引他们的小厮上了楼。“叫他们停住吧,这戏唱得真没意思。”小厮看看台下客人,面露难色,可眼前的人是少东家,他也不敢不听,只略踌躇着,绞尽脑汁地想要不要说些什么来挽回。不等小厮想出来,裴瓒先开口:“唱得好好的,停了干什么!你不看,台底下还有人要看呢!”小厮偷偷擦了擦手心的汗。“这戏没意思,远不比上活在眼前的例子!”裴瓒剜了他两眼,讨厌这种不说人话的方式,不过他也很快品出了沈濯话里的意思,这戏文里已经是怨女渣男,如果现实里更精彩的话,那该是什么样的狗血剧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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