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瞅准了这个时机。不过,眼下还有个缠人鬼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不放。裴瓒的目光落在湖面上,在春晚春暖阳的照射下,湖水澄净,而湖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可他的心里却不由得冒出个坏主意——近一年前,沈濯可是不管不顾地给他丢水里了,虽说,当时的两人都不曾预料到今日会是什么光景,可无论为着什么原因,沈濯那么做,都相当的过分。过分到,让今日的裴瓒也耿耿于怀。“你站起来。”沈濯挑眉:“做甚?”裴瓒连拖带拽:“起来!”沈濯懒散地动了身子,一只手拽住裴瓒的袖子,一只手撑着桌面起身。裴瓒也不说话,上下扫了眼这只打扮亮眼的花孔雀,慢步将人引到船边,他瞧着这水面也是熟悉,彼时夜深灯明,漆黑的湖面上被映了各色灯光,今日黄昏尚早,泛着波纹的水面也同样点缀着绚目金光。他倚着一侧的船柱,动作散漫惬意,头顶上正巧挂着个灯笼,垂落地穗子随风而摆,飘忽着拂过他的脸侧。沈濯见状,松开了他的衣袖。“安排这么大的一出戏,还不惜搭上户部尚书,殿下真是煞费苦心了。”裴瓒冷淡的眼神落在湖面上,与层层水波不同,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波澜,连心也是。沈濯道:“那我若说不是呢?”“不是……也八九不离十了。”裴瓒转而想到一人——那位不知藏身何处的北境质子。这人本就跟长公主有所来往,掺和在这事里也不稀奇,更何况,今日的场面可是离不了那位假质子呢,若是没有他,恐怕要少一半的趣味。裴瓒抿着嘴唇,表情沉重,脑海中不断地浮现那假质子方才的举动,特别是后来阻拦康王的时候,看似是在为康王着想,让康王有所顾忌,实则是进一步把人推到风口浪尖上,甚至还摆出娇弱无辜的姿态……说他没有别的心思,没受人指点,裴瓒也不会信的。毕竟,他的身边就有个惯会“做小伏低、委曲求全”的人。那副姿态裴瓒已然是见惯了的。沈濯轻咳几声,正色道:“小裴哥哥这么说,那可真是污蔑母亲了。”“我说得对不对,你不是最清楚了吗?”裴瓒并非是在赌这个可能,而是他心中的确有十足的把握。康王今日的这一遭,不用多久便会传进宫里,传到皇上和太后的耳朵里,那康王必然会遭到斥责,说他“为美色所迷”都是轻的,气急了给他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也说不定。到时候消息再经由有心人的嘴传出宫,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这么做,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自然是尊贵无匹,却又不甘于此的长公主殿下。裴瓒觉得脸侧痒痒的,随手拨弄着头顶灯笼垂下的流苏,察觉到沈濯时刻关注的视线,他就着原本的动作顺势抚摸上耳垂……只是还没碰到宝石坠子,手就被轻轻拉下。沈濯眯着眼:“小裴哥哥,有时无需把事情看得太透彻,揣着明白装糊涂,才不至于让麻烦事缠上自己。”“祖上有训,为官需身正。”得幸裴家祖上出的是言官,一个个的刚正不阿同铁板似的,否则,裴瓒今日还真不能挺直了腰杆跟沈濯说这句话。沈濯见他如此的不配合,也不做强求,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两人并肩而立,湖风迎面吹来。发丝撩动,眼睛里是荡漾的碧波与昂热的春树,偶然夹带着几朵未落的花,零零碎碎,昭示着春日将尽。心照不宣地沉默,不肯退让,也不愿继续。就在沈濯以为,这样的事会像往常一样被漠视而遮掩过去时,裴瓒又叹了口气。只是,这次裴瓒所表现出来的并非是落寞。反而是如释重负的轻松。“既然如此,便也没有多说的必要了。”【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沈濯看着重振旗鼓的裴瓒,心里一慌,就摸起藏在袖子里的扳指,心声入耳的瞬间,他盯着裴瓒的动作往后躲。察觉到裴瓒抬手,沈濯就立刻缩下头。可他没想到,力道十足的一脚踹上了他的腿窝,紧接着,双腿一软,饶是轻功再好,也完全没办法控制身体,只能往湖里摔去。他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来自救,可身边除了裴瓒再无旁人。算了,就当是还他的吧。“噗通——”裴瓒急急往后撤退,避免溅跃的水花打湿衣摆,不过他也不是良心全无,看着沈濯真真地落入水中,当即扯着嗓子大喊:“快来人!世子爷落水了!”一嗓子嚎出去,整船的人都骚动起来,比方才康王在场时还要混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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