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自从十五离宫之后,沈濯便再也没受过类似的冷眼与训斥,在人前总是装出孝顺得宠的模样,太后也乐得配合他摆出慈爱的姿态,在人后虽不至于演给谁看,但大多数也都是氛围平和的。沈濯甚少忤逆太后,一丝的违背也没有,对待这个女人,比对待长公主还要尊敬小心。他始终觉得,自己虽不能得到属于小辈的疼爱,但至少作为一把利刃,可以得到重用。可是,分明从未把他当做子孙,为何还要用皇室脸面这种话来质问他?难道这份虚假的亲昵,骗着骗着,就将自己也骗过去了?还是说,心里不愿承认他的存在,却还是要如此要求他吗?沈濯闭上眼,暗自攥紧了拳头。脸上火辣辣的疼着,犹如每一次被惩罚时,跪在长街之上,宫人们来往的目光。“皇后身份尊贵,膝下却无子,仅有一个公主……”沈濯清清嗓子,讲着几十年前太后曾听过的话,“幸而公主聪颖,勤奋更不输男子,未必不能担当大任。”太后也听出来了,一时间,她的脑海当中浮现当时的疑问——[大周从未有过公主继位的先例。]这不仅是她顾虑,也是她的母族,她所有纽带关系的顾虑,推举公主的想法一出,有人说悖逆,有人说惋惜,言论纷纷,归根结底还是长公主太耀眼了,压过了所有的皇子,宛如皎皎明月,只让人可惜她不是皇子。[母后,大周从未有过公主继位的先例,那自阿熙之后便有了!]她的女儿是那般明媚聪慧……却也有拎不清的时候。[皇姐犯下如此错事,令母后蒙羞,难道母后还要包庇她吗?][母后也悄悄儿臣吧。]“母亲犯下的错当真是她放纵吗?若非太后娘娘将其置之不理,弃置于宫外府邸,不闻不问,母亲又何至于成为千万人口中的笑柄?这些,难道是后来先皇令人踏平幽明府就可以忘却的吗?”沈濯眉眼渐冷,面无表情的时候,那股属于北境的冷冽感会让人心尖一颤。他摇了摇头:“如若放纵是错,那我早已罪无可恕了。”沈濯撑着膝盖,缓缓站起,回身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而身后竟也难得没有斥责他的无礼。他知道,二十年前的真相,太后早已查明,日积月累,对着长公主心中的愧疚更甚,只是事已成舟,她选定的人成了皇帝,尊她为太后,她不该有什么不满……畏惧“咳……”“咳……”裴瓒睁开眼,转动脖颈,凝滞酸涩的感觉从后颈传来。眯了眯眼,莫名觉得自己沉睡了许久,以至于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麻木了。他往身侧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床幔,透着昏黄的光线,隐约能看见烛影。这并非他来过的地方,可空气中弥漫的熏香气味,却莫名地让他安心。刚想伸手将床幔拉开,才抬起手,就被一道温热覆住。眼前闪过瞬间的亮光,没等看清床幔外的陈设,束缚感从双肩蔓延至后背,患得患失的拥抱让他有一刹那的窒息。“裴瓒……”喑哑的声音模糊了界限,藏着无边界的眷恋,消磨着人的意志。是沈濯。脸色有些差,从内而外地透着股无力感。让人不禁猜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裴瓒嘴唇微微抿起,等待着沈濯自己开口说些什么,比如在他离席之后,皇帝有没有遣人去问罪康王,又或者在他昏睡不醒的时间里,宫里宫外又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当然,他也有兴趣听一听对方的深情。可惜沈濯什么都没说,紧紧地拥着他,呼吸洒落在耳边,酥酥痒痒,又带着些缠绵意味,只想让时间永恒定格在这一刻。直到裴瓒抬手,轻轻地从沈濯后背拂过,带着安慰的意味,像是在为对方这几日的焦心而道歉。沈濯随着他的动作轻颤,声音也变得虚浮:“裴瓒,我好怕。”怕?这倒是让裴瓒万分不解。习惯了对方的矫揉造作,裴瓒难免怀疑这句“怕”的真假。他想瞧瞧,沈濯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但是自己被对方紧紧抱住,双手还有些绵软无力,难以推开对方的胸怀,更看不到沈濯那轻微发抖的眼皮下,藏着何等的情绪。裴瓒像是怕再次惊到对方似的,轻声问道:“怕什么?”“鱼游荷上露,鸟飞金笼中。”裴瓒一听,便明白了他的心思,或许是感同身受,裴瓒也不免觉得有些倦了,松着身子,额头轻轻一抵,全然放松地靠着沈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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