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边走边看,职业病般在脑海中模拟出人流动线,并根据年代和历史价值将一栋栋建筑分类成「修复」,「重建」和「拆除」。她隐约感到一丝兴奋,提前临摹出芙蓉村未来的样子。肯定会比现在更好的,她想。越往深处走,周遭越清净。安漾兜了一大圈,途径圣旨门时不禁顿住了脚。月光下,闻逸尘正昂头打量着门楼,双手比了个框。他玩闹般挪一寸,嘴动配合音效“咔嚓”,再挪一寸,直到将安漾框入“镜头”中。“你在这干嘛?”闻逸尘透过“镜头”观察人数秒,面色较刚才好看了些,肯定饿了一天,随即淡然应道:“看风景。”“正好。”安漾也不扭捏,“面多少钱?我转给你。”对方没装傻,“也是,算清楚点好。”安漾凭记忆搜索他的用户名,t再改用大名,颇感无奈:“你叫什么?”“闻逸尘。”“微信名。”“trna。”怕安漾不懂,他解释着:“转运rna,从基因开始转运。”“”安漾重新备注,几秒后无语地笑了。她很久没体验过此类微妙的小情绪,宛如极渴时迫不及待灌了口隔夜汽水,非但没能解渴,反倒给味蕾添了新负担。“没必要吧?”安漾问出口又后悔,怎么她成了主动提及旧事的那个人。“是没必要。”对方利落地放人出黑名单,“平时顾不上这些无关紧要的破事。”“转好了。”对方没点接收,重新望向圣旨门,没头没脑地问:“你说这门,留的下来吗?”圣旨门作为入口建筑,结构复杂。因长期受到地下水影响,地基开始沉降,木结构已经大面积腐朽。当时所用的木材和砖瓦早已失传,老化严重,且替换难度大。加上门楼经过多次改建,有不同时代的痕迹混杂,难以判断具体该修复到哪个历史阶段才符合保护原则。村民们对此处更避之不及。老人家迷信,嫌风水不好,病气重,小鬼多,哪怕纯路过都能头疼脑热天。门楼后方的陈家祠堂,衰败数年无人修缮,老人总叫嚣一把火烧光算了,空出的地随便搭座乘凉亭,多好。“得留。”安漾毫不犹豫甩出两个字,继而强调:“能修多少算多少,必须得留。”对方明显不太抱希望,苦笑着摇摇头,“难。”“我们干的不就是这个?”安漾侧着脑袋,语气并无挑衅,更像发自内心的一声自问,“不是吗?”“是,也不是。”闻逸尘短暂和她对视数秒,不太自然地转移目光。一提建筑,安漾浑身上下都透满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轴劲,而这股劲头下无非是她那颗依旧赤忱的设计心。以前的闻逸尘能自信满满,拍胸脯保证日后定能替她保驾护航,现在却心生怯懦,他连自己的理想都无法坚守,更别提旁人的。“为什么?”“施工能力的边界、供应链的不可控,造价和质量的博弈。”闻逸尘列出几项要点,“村民们很现实,钱得花在刀刃上,得有看得见、摸得着、实打实的回报。”他挥臂划拉出一片区域,“这块是我们眼里的宝地,却是旁人的眼中钉,他们恨不得趁夜深人静时全烧了。”“过去也没少烧。”安漾理解老人们的出发点,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罔顾他们对居住环境的需求,却还是难免心疼和埋怨。两个人相隔一米左右的间距,同步仰望这座经历数百年的门楼,仿若和古人们来了场精神对话。安漾脑海闪现出不少童年趣事,唯独对圣旨门没什么记忆点,“小时候我们是不是很少来这?”“嗯,安奶奶说这儿闹鬼,小孩不能来。”“难怪。”安漾释怀地笑笑,“还以为我记忆力衰退了。”“去哪?”闻逸尘卸下双肩,头一歪,“走一段。”“好啊。”安漾干脆应下,指了个方向。说是一起,两人有意或无意地交错开步调,乍一看并不像同路人。安漾望着闻逸尘的背影,心想这大抵算是二人最舒服的关系,不远不近。夜晚很静,路灯光亮昏昧,别样的安宁。可惜工地鞋鞋底硬,踩在石板路上闹出不小的动静,很是恼人。闻逸尘扭过头:“工地呆得怎么样?”“挺好。”“安漾。”“嗯?”“不想跟我说话可以直接走,不用敷衍我。”“真挺好。”安漾直视对方的双眼,“工地上那些伎俩,你都清楚。”闻逸尘眸光微动,收起刚才的混不吝气焰:“自己少出头,大不了推方序南出面主持公道。”“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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