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凝正在做瑜伽,听见动静,依然目不斜视地保持金鸡独立,跟随语音指示吸气、呼气。安漾径直走进卧室,又一次瞠目结舌:龙凤和鸾被褥取而代之高冷风四件套,红得晃眼。屋内角角落落都贴上了「囍」字,喜气逼人。安漾选择装瞎,麻利翻出旧羽绒服和毛衣,准备带去工地过冬。衣橱最下方有两层抽屉,乱糟糟塞满了获奖证书、准考证和各个年龄段的证件照。旧时光像是被封印在此,泛着陈年尘埃,诱得人一个劲打喷嚏。好几张证书边角皱皱巴巴,上面还有安漾的涂鸦杰作。她从不在意这些虚名,每次拿回家都例行公事找老安讨红包,再随手乱扔当草稿纸。其中有一张是校建筑设计竞赛的奖状。安漾当时拿了一等奖,在正面画了“比耶”的手势庆祝。而背面左下方不知何时竟添了「澄心居」的卡通画,院落挂了两盏唐灯,灯下男孩和女孩手牵手,咧嘴傻笑。好幼稚。安漾盘腿席地而坐,拾掇旧物、回顾零星过往,随即视线一飘,落在底层抽屉的相册上。土粉厚胶封面,底色微微泛黄,正中央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女孩笑容甜美。内里贴上了安漾的生日照。从一岁到十八岁,并附有姜女士的几笔简介。安漾随手一翻,将东西挨个放回原处,合上抽屉时突遇卡顿。用力推搡几下后,底端木板哐地倾斜脱轨,洒漏出两张卡在夹缝里的旧照片。四寸彩色照片,边角泛黄,都是同一对男女的合影。男的身穿白衬衣、黑西裤,挺直了胸脯,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出头。女生穿着一条蓬蓬袖蓝色波纹及膝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笑容甜美。二人相隔一臂的距离,或并肩而立,或相视一笑,背景很像旧时的南京路街口。老安身边的女人是谁?安漾攥着照片,认真端详一小会,不经意抬眼,吓得尖叫出声。姜女士微微蹙眉,“大惊小怪做什么?”她鼻尖冒着汗,身材远超同龄人,单立在那便傲骨翩翩。“没什么。”安漾担心撞破老安的秘密,将照片和其他文件混一起,手忙脚乱地往抽屉里塞。“我来,我来。你这么塞,以后东西么全都找不到了。”姜晚凝二话不说夺过安漾手中的材料,快速比对核实,看见那两张老照片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翻出一个空相册,替它们找到了新家。安漾瞧在眼里,疑虑骤升:“妈,这谁啊?”“你爸初恋。”姜女士小心翼翼塞着照片,不时用手捋平卷翘的边角。“你认识?”“我不认识。”“我以为是你闺蜜。”不然这么宝贝照片干嘛?“小说看多啦!”姜女士心情不错,“我很开明的,要尊重每个人的过去。”“不会吃醋?”姜女士抛来疑惑的一瞥,有什么好醋的?“和你爸第一次相亲的时候,他就交待得一清二楚。你爷爷奶奶嫌她年纪长你爸四岁,担心生育问题。”姜女士破天荒分享起老安的情史,“你爸放不下,想跟人私奔,结果女方家转眼给她谈了个男人闪婚了。”“啊?”安漾双手托腮,眸光噌亮,听入了迷。“没多久,我跟你爸就相亲了。奶奶应该也跟你说过。”姜女士面色如常,“你爸见我第一句话便是:他心里有个爱人,放不下。”“然后呢?”“我就问他能给我迁户口吗?”姜女士转眼收拾完抽屉,瞧见安漾欲言又止的面庞,忽地意识到很久没和女儿面对面谈心了。年轻时她总嫌小孩吵闹,巴不得安漾放学回家就在卧室呆着,别没完没了地追问为什么。再后来她读了几篇母女关系的论文,决定进行有规律高质量的对谈,便立下每周五晚的交流时间。她例行公事地问,安漾不走心地答。对年轻的姜女士而言,责任远高于母爱,自己的前途更享最高优先级。她从来都能坦荡面对这颗私心,早早放手,训练孩子成为独立个体。现在却偶尔反思,她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太冰冷?完全忽视了陪伴对于孩子的重要性?“想问什么?”姜女士心一软,坐在红哈哈的被褥上,满脸嫌弃:“让你爸把家里布置得喜庆点,结果搞成这样。”安漾跟着坐在床沿,和母亲隔了些距离,“你当初怎么决定跟我爸结婚的?”姜晚凝不假思索:“宿舍分房,户口,还有对未来的展望。”“感情呢?”“我跟你爸现在感情挺好啊。”“结婚时呢?”姜女士琢磨出安漾神情里的挣扎,“这个问题问我没用,得问自己。”她指尖抚着金丝线边,语重心长:“我那些学生们跟你差不多,遇事恨不得拉群问所有人意见。人和人不一样,别人的建议甚至都不能作为参考。我跟你爸选择这种婚姻模式,过得不错,不代表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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