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不敢乱动,只觉那股温热气息从鬓角缓慢流淌,拂过汗毛,细细密密的痒。她低眉垂眼,好几次都以为闻逸尘会吻上来,做好随时扇他巴掌的准备,没想到并没有。对方就这么保持着将碰未碰的间距,迟迟没动作也没再说话。屏到一刻,安漾撩起眼帘,径直坠入对方幽深难测的眸底,万劫不复的心慌。这期间,闻逸尘其实重咬了好几下舌尖,抵抗该死的生理冲动。安漾道德感强,责任心极重,一旦背负对方序南的负疚感,肯定会自责很久,说不定真傻到搭一辈子进去。中央空调启动,呼呼传来阵阵凉风。闻逸尘清醒了些,略微后仰,沉思片刻后语重心长:“我了解他,也了解你。你俩不合适。”安漾抬起下颌,认真求解:“为什么?”闻逸尘点到为止:“你俩三观大相径庭,你再认真考虑考虑。”这下轮到安漾听不懂了。这人怎么能一边不管不顾地拆毁边界,一边又说出如此道貌岸然的话?他究竟在以什么身份来评判?朋友?搭档?还是其他?她佯装镇定:“我跟方序南的事,轮不上你插嘴。”闻逸尘眉心微皱,目不转睛地盯她许久,猛然被点醒。他彻底泄了气,鼻腔闷哼着后退,连连点头:“也是,你认准的事不会改。”随即转身坐到沙发上,前倾着身子,手肘抵住膝盖,不断交握十指再松开。光线昏昧,影影绰绰。安漾背倚着门,心乱如麻。闻逸尘垂耷脑袋,丧气道:“不说别人,那说说我们。”“我上次说了,我俩不合适。”“我说你和方序南不合适,你偏要问原因。那你当初怎么敢拿这三个字轻飘飘打发了我?”闻逸尘抬起头,嗓音微颤:“我更好打发是吗?!”都这时候了,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一句话判死刑。之后不回信息、不接电话,彻底玩消失?”“开始结束都你说了算?那我算什么?”“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安漾慌地错开视线,重述烂熟于心的旧论:“那天在天台寺,我说得很清楚。异性相处久了,容易产生情感上的联结,不一定是爱情。我们那段时间在澄心居朝夕相处,幻觉多于感情。等冷静下来后,我觉得更适合做朋友。”闻逸尘猛拍沙发:“狗屁朋友!”安漾瞪眼警告:“闻逸尘,外面还有人。”“你可真有本事。”对方收敛了些,“成年人分不清幻觉和感情?你逗三岁小孩呢。拿我当试验品?全套流程走一遍,临时改主意决定退货?”他打了个极其不恰当的比喻,不依不饶:“你从头到尾问过我意见吗?”安漾自知理亏,垂睫轻语:“你当时也同意了。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安、漾。”闻逸尘加重咬字,重复一遍六年前散伙时说的最后那句话:“死缠烂打没意思,我也要脸。”话音未落,天边应景地亮了几下闪电。雷声轰隆,雨滴密集地打在玻璃窗上。相似的场景和声效,完美复刻当时情景。不同的是,闻逸尘说完这句没有冒雨离开,而是继续穷追不舍地问:“你说我吊儿郎当,不靠谱。我那时候的确不够成熟,不至于被判死刑吧?”“你说我玩得花,靠不住。”闻逸尘嗤笑讥讽:“方序南这么多年没少传我的事吧?班花校花,够凑一个班了。你全信?他说什么你都信?你就这么信任他?”“你当时还说了什么?让我想想。”闻逸尘指尖敲敲太阳穴,“哦,说我的喜欢很廉价。安漾,你可真会伤人。”往事历历在目,混着那日的狂风暴雨,潮湿了安漾的一小段人生。她当然知道这些理由太搪塞、不够有说服力,也知晓如果没有恰好撞见姜女士和闻爸爸同进同出天台寺,她大概率会鼓起勇气和闻逸尘开始一段冒险之旅。没错,冒险。那会二人前途未定,安漾一心要出国留学,闻逸尘的想法则瞬息万变。看不见的未来、谈不拢的规划,怎么看都像是场玩闹局。闻逸尘最不喜束缚,身上的不定因素太多,异性朋友也太多。他喜欢得过于明目张胆,轻佻又戏谑,难免让人猜疑究竟有几分真心。安漾偶尔能分辨他的玩笑和真话,更多时候得靠逻辑推导他的言行举止,最后发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合作澄心居的经历像是一针强心剂,鼓舞着她:闻逸尘这人虽爱满嘴跑火车,骗得她一愣一愣,真干活起来绝不含糊。若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他和异性相处时掌握了极好的分寸,对别人好是出于教养和礼貌,并非真的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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