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是死的,人是活的。反正安漾心仪的无非是修修补补,国家近些年有意重点开发村建。他不妨扎根该领域,做精做专,一举两得。安漾来不及深想,下意识回绝:“可我喜欢两个人关系简简单单的。”“我俩关系简单不了。”闻逸尘道破她的幻想,转眼吞完俩包子,“你怎么不吃?”“不饿。”“长期不吃早饭容易得胆结石。”“闻逸尘。”“诶!”“闭上你的乌鸦嘴。”闻逸尘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喉咙发声,大意问现在去哪。安漾忍俊不禁,指向一处黑瓦红墙,“去昭君庙看看?我们原样修复的,芙蓉村那边说不定能参考。”她面颊冻得僵硬,说话时牙关隐约打颤,不时用热包子贴贴脸。闻逸尘拉她到内侧,顺手帮她紧了紧围巾:“好啊。”「修旧如旧」的昭君庙如今恢复了昔日风貌。前院那棵古榕树枝叶伸展,遮蔽大半天空。几簇绿叶似要触及墙头,红绿相接,在墙面虚虚印下几道斑驳。庙内无人,南北两组建筑交相呼应。南为寺庙主体,北为宗祠。大雄宝殿建于宋代,三清殿则建于清晚期,相隔数百年的建筑如今立在同一院落,有种时代交错的和谐和奇妙。香炉内寥寥几柱香火,多半是工人们点的,檀香幽幽。闻逸尘走走停停,频频赞许:“真好看。”安漾迫不及待领他到大雄宝殿前,“你看,宋代建筑拿斗拱当主要承重结构,屋顶重量逐层传递到柱子上。因此斗拱层次多,个头大。”她谈及专业时眸光噌亮,随即看向三清殿,“清代呢,以梁柱结构为核心,柱与横梁构成基本框架,弱化了斗拱的承重功能。所以斗拱变得很小t很密。”安漾说着说着,拽住闻逸尘胳膊,拉近一寸:“你从这个角度看,能直观感受庄重变轻盈。”她转过脸,弯起眉眼:“是不是很浪漫?”闻逸尘和她并肩而立,侧眸睨她,唇角跟着上扬:“很浪漫。”二人犯了建筑人的典型通病,默契避开常规动线,东拐西绕,最感兴趣的永远是犄角旮旯的光影、建筑平面图和屋檐围合出的天空。闻逸尘在殿内一扇窗户前驻足欣赏许久,举起手机正中构图、两点透视,咔嚓,心满意足:“你看这光,美翻了。”安漾凑上前,毛茸茸的脑袋径直闯入他的领域,赞不绝口:“真好看。”闻逸尘作势揽住她肩膀,拐着一同转向:“接下来带我去哪?”安漾扭身拒绝,“别动手动脚。”“刚你都抱我了。”“不一样。”“哪不一样?”安漾掰扯不过他,快步走进后院。闻逸尘停在殿门居中的位置,观察片刻:“动过什么?有点空,感觉不太协调。”“有棵老桂花树,业主自作主张砍掉了。”“可惜了。”闻逸尘无意追问细节,“走吧。”“你想过吗?”安漾心有戚戚,“万一村民们”她最近总刷到新闻:某村「老人会」罔顾法律条款,擅自烧毁、拆除古建,再以轻描淡写的“电路老化”躲避责罚。还有些劣商层层外包、再包修复项目,因操作不当,造成极大的事故隐患,导致施工过程中不少古建筑被毁。类似案例太多,且多数不了了之。那些珍贵的地上文物曾躲过战乱,熬过硝烟,结果竟在某个和平年代的夜晚,化为一堆废墟。“暂时不担心。”闻逸尘实话实说。村里人最重视过年,至少不会在年关或年初闹事,以免影响新年气运。最近座谈会和村民反馈也颇为积极,村委会基本采纳了几项重要修复意见,包括圣旨门、宋宅等等。很多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闻逸尘已经安排组员时刻留心异动,不想再增加安漾的思想包袱,语重心长:“安同学,你得学会卸担子。”“哦。”冬风侵肌,刮红了安漾的耳廓。闻逸尘轻揉她耳垂,柔声细语:“好好睡觉,好好吃饭。项目是做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暖意从指腹过渡到肌肤,第一感觉是细微的疼,其后是密麻的痒。血液恢复流速,驱逐了麻木感,接连澎湃心脏好几下。闻逸尘垂眼记录着她的反应,到一刻,虎口轻托她下巴,低头亲吻。不同于那晚的嚣张跋扈,今天的吻缠绵悱恻,细细滑过软壁,寸寸不落。占有欲融入呼吸,丝丝缕缕软化着意志。安漾不自觉靠近一步,环抱住他的腰。闻逸尘趁势贴得更紧些,恨不得将她完全嵌入胸膛,不留丁点缝隙。暖阳和煦,光和气缓慢流动,悄无声息牵绕二人进入同一幅画面。气息纠缠,曝晒于日光之下,滋生出无所畏惧、向前迈步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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