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们三三两两聚在路灯下,分享病情和陪护心得,偶有几个焦虑得哭出声。萧遥不忍听,戴上了耳机。许欢的语音接二连三:“你考虑推迟入学吧?我现在着手准备托福,中介说只要60分就能申请语言学校。”“我是个男人。我自私、小气,真的没办法接受女朋友对前夫的母亲嘘寒问暖。”“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保持联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吗?能不能为我想想?”嗡嗡嗡的质问无休无止,最后化成简单明了的指示:推迟入学,跟前夫彻底断了。好累啊,萧遥深叹口气,调小音量,目光和身侧的人交汇。“什么时候来的?”“有一会了,看你在忙,没打扰你。”二人并肩而坐。宋决前倾上半身,手自然垂搭在膝盖上,“这几天谢谢你。”“应该的。”萧遥实在做不到那般狠绝,总觉人生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关系,更别提牵涉对方至亲。在这件事上,她自认从大局着想,舍弃了许欢的感受。后果会怎样?她暂时没空管。宋决连续几夜没合眼,熬得眼球干涩通红。当他独守在icu门外,等医生消息时,骤然明白原来等待的滋味这么难熬。相识数年,他太习惯萧遥的等待,吃准她总等在那、哪都不会去,便有恃无恐地消耗她的耐性和真心。他擅长算数,曾一度将陪伴换算成金钱,希望能弥补日常缺席。现下只能自嘲愚蠢:时间太珍贵,也太毒辣。往往会用最猝不及防的方式,教训那些不懂得珍惜的人。“萧遥。”宋决免去无聊的铺陈,郑重开口:“我们复婚吧。”对方恰好耳鸣,猛摇头好几下,“你刚说话了?”宋决侧过头,语气不如刚才坚决:“复婚吧。”这三个字裹挟消毒水的气味,混杂似有若无的哭诉和几声尖叫,相当不合时宜,且极具戏剧性。萧遥花容稍显失色,知晓对方没心情玩笑,定定神:“宋决,离婚不是儿戏。”“复婚也不是。”宋决自认找到她伤心的点,自信能弥补:“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已经不重要了。”“为什么?”宋决不解地拧眉,好奇这位同桌为什么总如此我行我素。高中时哭哭啼啼求班主任别换座,大学时穷追不舍,无畏距离和时差。她身背刀剑,不由分说地登堂入室,肆意在他世界劈开一块容身之所。现在呢?收起行囊说走就走,连头都不回。萧遥凝望他的黑瞳,“做人得向前看。跟你分开这段时间,我很轻松。”宋决眉宇紧锁,萧遥补充道:“不用纠结你有没有回消息,不用担心你的情绪。”她仰望天空,“我围着你转太久,忘了世界有别样的风景。”“我的错,没及时发现问题,其实不存在谁围着谁转。”宋决尝试纠正她思维,“我俩好好沟通之后的相处模式。”萧遥无奈地摇头:“我改不了。所以必须戒掉这个习惯。”宋决双手交握,语滞许久。过去小半年,他经历了萧遥提离婚、去民政局提交申请、冷静期、领离婚证,哪怕见到她和许欢在度假村酒店偷摸亲热时,都坚信事情定会出现转圜,此刻才幡然醒悟:结束了?哦,结束了。萧遥言尽于此,起身告辞,“阿姨已经没事了,我后天回申城。”“好。”说到这,萧遥弯起眉眼求安漾夸赞:“我是不是很棒?”“难过吗?”“我说不会,你信么?但不能因为怕难过,反复陷入同一个泥坑。”“外面那位呢?”“我不会推迟入学。”“猜到了。”“他也没必要因为我追去美国。”“所以?”“漾,我没办法像你那样,每件事都清楚预判走向。我很笨,得被逼到那个境地才能急中生智。”“你才不笨。”安漾心动屋外的大好日光:“陪我出t去散步?屁股好痛。”“你能走路吗?”“真当我坐月子呢?”“哈哈哈。”==第二天,闻逸尘踏着朝露出了门。他全程踩油门到最高限速,将音量调至最大,由着低音鼓点震得耳膜生疼。当远离安漾视野,极力克制的愤怒铺天盖地而来,一举灼毁了苦苦维系的佯装无事。闻逸尘卡点抵达市中心hlt酒店旁的咖啡馆。方序南已经到了,余光扫见人影将至,不动声色叉除了视频。闻逸尘径直落座,灌了杯对方未动的冰水,“找我干嘛?”方序南打量他神情,不答反问:“你这两天在忙什么?”闻逸尘轻掀眼皮,没作声。方序南没绕弯子,“圈子就这么大。你刚回国,能有几个靠谱人脉?真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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