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要从身上摸些钱出来答谢他们。直到低下头来,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小臂上,竟然搭了一条青绿色的丝带。从小到大,她一直用这种带子来束发。年前经过蜀地时,看到街边摊贩叫卖染丝织锦,心中喜欢,索性买了十来条一模一样的备用。在大理城中落脚以后,那一大捆带子现在就随手扔在梳妆台上。夏堇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头发散了,可是一摸脑袋,头上的丝带分明还好好地系在那里。“这是……”她举起手,疑惑道:“你们哪一位的东西吗?”“嗯?这不是你的吗?”婆婆诧异道,“你身上的东西,我们可什么都没碰过喏。我刚才还说呢,还是年轻姑娘会打扮,这么搭在腕子上,显得人多白净!”夏堇望着她,唇瓣轻轻抿起。在失去知觉之前,她身上绝对没有这条带子。而茶博士们把她拽进棚子的时候,它却已经挽在她的手臂上了。这中间相差的,只有她莫名其妙地从马蹄下面消失的那一瞬间。难道说,是有人——那个把她从惊马蹄下扯开的人,将这条青丝带系在了她的手臂上?薄而轻的锦带被风吹起,如同玉石般清透的颜色,衬在腕上分外鲜明。这样刻意留下的一点痕迹,仿佛无言地彰显着某种存在感,要告诉她自己出现过。她从蜀中带过来的丝带,在大理,会有一模一样的一条吗?还是说……那天夜里,那个活死人跳窗离开之前,还顺手从卧房里拿了点东西?-与此同时,一只茶杯砰地一声摔碎在地。以知府高维伦为首,十几个人正围坐在府衙之中。土官、流官、洱海卫的千户,再到崇圣寺的妙德法师,整个大理府说得上话的人物,几乎都聚集在这里了。本主游行上,众目睽睽之下,大黑天的莲花座里竟然滚了一颗人头出来。游行的人群登时大乱,不幸中的万幸,当时有洱海卫的士兵在街上巡防,没酿成什么推挤踩踏的事故。那颗人头此刻就用托盘盛着摆在案上,面容像被火烧过的蜡烛,五官都融化得分不出来了。如此可怕的死状,让人在心中生寒的同时,又不能不联想起金莲珠案中那个枉死的库丁。满室寂静,主管刑狱的推官丁显越发急火攻心,顺手抄起茶杯,朝仵作长砸了过去。“哑巴了吗?都能瞧出什么,还要我求着你说吗!”仵作长冷汗流得泄洪似的,颤声道:“这人身上还没……没有长尸斑,摔到地上,也还有血,应……应当是死了没有多久,不到六个时辰……”“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他是怎么死的!”仵作长的两条腿险些要抖成了麻花,硬着头皮道:“银针变……变黑,他脸上又……皮开肉烂。小人心想,大概他也……也是被一样的毒水泼中了……”金莲珠案发的时候,仵作长也被叫到了现场,亲眼看过那个库丁是怎么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惨叫,也记得那箱子里的黑水有多毒——短短七日之内,这是第二个死于诡异毒水的死者,而且是在本主节这么重要的大日子上!是同一个犯人作下了第二起奇案?还是说,城中真有僵尸在喷吐阴气,吞金噬人?“‘大概’是?”他说得支支吾吾,让丁显更加暴跳如雷,“在这用起‘大概’来了!我瞧你‘大概’也是要掉脑袋了!这到底是什么毒?!快说!”仵作长给他吓得魂不附体,涕泪横流地磕头:“那毒水实在邪门,小人无能,当真是闻所未闻哪!那……那根本不像是人间的毒啊!”近来官府并没有收到什么无头尸体的报告,而大理府少说也有二十万人口,想确认这颗头颅的身份,一时三刻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任丁显再怎么发火跳脚,仵作实在也说不出更多的线索来了。那可怕的头颅就盛在托盘中,隐隐的血腥气仿佛正在弥漫开来,众人各自缩着脖子不敢出声,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个土官的嘴比脑子快:“难不成……城里真有干麂子作怪?这脸上就是被它吐的涎气给毒烂了了!”“够了!”丁显一拍桌子,勃然大怒:“这种荒谬之言,你也敢拿到府衙里说来!”丁显不信鬼神之说,金莲珠案发后,他一力坚称这不是僵尸作祟,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这几天来,从金场到府库,经手过这批金珠子的大小差役都被他查得人仰马翻,狱司里头已经拷死了几个,现在受刑的还有十来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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