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如有实质,这定然是佛祖的考验。昙鸾几乎要鼓起浑身的力气对抗,直到一道清淡的女声突然响起:“快松手,你别把他憋死了!”一个男声纳罕地应道:“啊,我还以为他聋了呢,怎么这都不醒?”一点皎白的月光洒下,将俯身凑近的两张面孔映亮。昙鸾愣愣看着其中的男子,眼睛一点点惊讶地睁大了,嘴巴也张成了圆形,正待开口,旁边的少女已经压低声音,飞快道:“对的,对的。你不用说了。这就是游行那天你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男人。”昙鸾点了点头,闭了嘴。夏堇转过头,忍不住道:“和尚作‘吉祥卧’的时候,舌头要一直顶着上颚,本来就是说不出话的。你非捂他嘴作什么?”陆教主下巴一抬,盛气凌人地递了一个“你管我呢”的眼神给她。方才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刹那,他就像一阵黑雾似的从窗户飘了进来,擒拿捂嘴一气呵成,从熟练程度来看,恐怕以前这样抹过不少人的脖子。若是换成第二个人,这样平白无故被人硬生生给憋醒,一番风波定然是免不了的。而昙鸾脖子上顶着的着实是一颗超然物外的水煮蛋,他不但没一点火气,甚至还拾掇了两只瓷碗出来,给两个不速之客各倒了杯苦茶。不过,这也是夏堇能放心让陆离光与他同住的缘由,毕竟不管多邪恶的魔头,对着昙鸾,大抵也难以生出什么火气来。她分别介绍道:“这位是昙鸾小师父,他从陕西来,现在挂单在崇圣寺中。这位兄台姓陆,他……”陆教主固然一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嚣张气焰,可昙鸾并非江湖人士,名号报出来可能适得其反,不如干脆不提。夏堇正打算就此带过,陆离光却不咸不淡打断道:“陆琰。”夏堇诧异地望向他,硬生生刹住了话头,跟着道:“……对,他叫陆琰。”这名字从未听过,大概是随口起的代称。她很快回过神来,对昙鸾郑重道:“说起来,你与陆兄也有些渊源。金莲花珠案以后,城里那股无定的煞气东游西荡,陆兄险些就为之所冲,还多亏你托了人带话,陆兄去除过晦气,眼下已经全然无碍了。”陆离光九曲十八弯地嗯了一声,算是认下了这番鬼话,只是一道似笑非笑的视线扎在她身上,让夏堇后背的汗毛都险些一竖。她顿了顿,从容道:“但是,近来城中怪事频出,说明煞气的源头尚未根除。如果不解决罪魁祸首,将来必然还有别人受害。这两起案子非同一般,官府未必能想出对策来,我与陆兄决定亲自追查。眼下陆兄一样待在寺中,只是他无处落脚,便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段时日。”昙鸾高兴道:“这是惠及整个大理的善事,小僧岂有不点头的道理?只是寒舍简陋,少不得要委屈陆兄了。”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陆离光江湖浪迹,本来就不是对居住条件斤斤计较的人,见这间禅房固然简朴,但打扫得很干净,便将铺盖就地一放,两条长腿一伸,舒舒服服就要躺下。另一边,昙鸾正勤勤恳恳地把桌案挪到角落,给室友腾出更多的空间。这时几页淡黄色的写经纸从案上飘落下来,陆离光眯眼望去,奇道:“这是什么?鬼画符?”昙鸾道:“是梵文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虽然西天取经是去不得了,但小僧心想,若能习得梵语,那也算不虚此行,就自己摹写了些。”他捧着一张写经纸递了过去,“陆兄可有甚么指点么?”陆离光哼了声,手背朝外摆了摆:“免了,我不信秃驴的这些鬼东西。”秃驴十分好脾气地双掌合十,念了句佛号,过了片刻又问:“那陆兄你从前是做什么的?”陆离光道:“死人。”昙鸾干笑了两声:“哈哈……哈哈哈哈……陆兄你可真会开玩笑。”陆离光道:“哦,骗你的,我以前其实是个干麂子。”和尚茫然无助的眼神朝她投了过来,夏堇心想“朝廷钦犯”和“武林大患”听起来似乎不比死人和干麂子好到哪里去,便淡然道:“他和你开玩笑呢,他以前在别的地方切土豆。”-翌日,宝来赌坊。入夜以后,正是赌坊中最热闹的时候。灯烛高挂,烟气升腾,到处都是玎玲玲、玎玲玲的骰子落碗声。《大明律》规定:凡赌博财物者,皆杖八十,财物入官。然而,宝来赌坊却堂而皇之地矗立在五华楼外的主街上,敢于如此明目张胆,是因为它的老板是赵老大。在江湖上讨生活的人,按照做的勾当能不能过得了明路,统分为“明八门”与“暗八门”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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