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年,应虚双璧果然独步江湖,再无敌手。然而,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李溦退隐之后,他的一身绝世技艺也随之销声匿迹,再无声息。而现在,已经消失十六年之久的一招“栖松雪”,竟然出现在了眼前。“栖松雪”以静制动,起式滞涩,下落时笼罩范围却大,如蓄满力的松枝崩落积雪——陆离光曾与这一招交锋过多少次,他自己都未必记得请。而面前少女的脸色也白得像冰雪。夏堇的睫毛末端极其细微地颤动着,仿佛在从旁人口中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她的脸就褪尽了全部的血色,连唇色都变得发青。这样的神情变化落入眼中,已经无需什么多余的解释,陆离光提着衣领将她拎离地面,轻轻笑了一声。他的眉头舒展,表情几乎能称得上是和颜悦色的。过去的几天里,陆离光那些借酒装疯、大呼小叫,或者毫无形象的街头斗殴,都让夏堇实在很难生出什么对高手的敬畏之心来,更难想象这是个无恶不作的可怕魔头。而此刻,他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股森然的阴郁之气,让这张笑吟吟的、俊朗逼人的脸,与江湖上的种种传说逐渐重合起来。“小时候,你生病濒死,被师父捡回了山上养大……上一次,你是这么告诉我的对吧?”陆离光缓缓道,“有意思。”江湖中人,如果表示不愿意透露师承来历,旁人多半就不会追问,这算是一种萍水相逢的基本礼节——而夏堇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现在想想,她自述的那个离奇故事里,恐怕隐藏了最关键的一部分。这样双脚腾空离地,常人一定会忍不住踢打挣扎,可夏堇根本没有动,甚至手臂都垂在身侧,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径直望着他,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流露出异常从容而冰冷的戒备。静默的对峙,仿佛把周围的风都凝成了刺人的冰碴子。陆离光慢慢弯起了眼睛和嘴角,忽而往前迈了几步。他们正站在屋顶上,而他已经迈到了飞檐串角的边缘,还在提着她往外拎。夏堇脚尖只能十分勉强地搭住屋檐的一个边,整个人几乎已经后仰到了空中——而后,毫无预兆地,陆离光猛然松开了手!陡然间夏堇脚下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滑,擦过屋檐上的瓦片,整个人往后直坠下去。失重的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还来不及调整姿态,一道身影已经同时跳下,在她肩上轻飘飘一按一抓,两相借力,让她的双脚平平稳稳落在了地面上。这一下实在不难惊出一身冷汗,陆离光不错眼珠地盯着夏堇,见她眼中惊慌一闪而没,慢悠悠道:“看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怕啊,要是非得这样才能说出来实话,我们就这么说。”夏堇望着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你想听什么?”“有件事我当真是好奇,”他说,“李溦的徒弟,放在哪里都能算得上一号人物。醒来以后,我还特意花了些时间打听江湖局势,怎么从未听说过你这号人?”“他从没打算让我涉足武林。虽然名为师徒,但对于外界来说,我更像是京城李家的养女,而非他技艺上的传人。”夏堇静静道,“而且,十五岁以前,我一直生活在山中宫观里,甚至都没有单独下过山,江湖上当然不会有我的任何讯息。”陆离光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哦,那看来抓对人了,还真是宝贝徒弟。”“天道好轮回啊,你师父要是死后有灵,想没想过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他仿佛是和平常一样在扯着玩笑,可是言语中又分明带着某种冰冷的意味,“从我们见面开始,你说过多少谎你自己有数,还不趁着现在自己赶紧交代清楚,是准备等我动手送你下去和他作伴吗?”夏堇闭了闭眼,半晌,失去血色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不,我没有说谎。”她缓缓道,“还有,你也不会杀我,因为如果我死了,很多事你就永远也没法得到答案了。”陆离光侧了侧耳朵,十分惊讶道:“我没听错吧,你是在威胁我吗?”“你没有理由杀我,”少女重复道,声音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在李溦死的那天,我已被他逐出师门。不受其荫,自然不承其果,我与你没有任何仇怨。”清淡如水的声音在夜幕之中静静流淌。先帝有八个儿子,其中六个先后夭折,只有两个儿子活到了成年,分别是三子裕王,与四子景王。按照立长的次序来说,该是三子裕王做储君,然而裕王为人没什么出挑之处,其母也并不受宠,反而是景王更受先帝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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