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溦静静望着她,那道目光很深,里面藏着某些那时的她还没能看懂的东西。他没有干脆地摇头,而是轻声道:“也许有时候,只是有些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像这一次吗?如果她没有自己从他书房里面翻出那封求婚启,那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被无声无息地解决了,从头到尾,师父没有一点要告诉她的打算。这个答案说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夏堇微微侧过头,抿着嘴唇说:“我也有些话还没告诉你,也许以后也不会说了。”李溦闻言很柔和地笑了,似乎并不打算追问她的秘密是什么,只用手指轻轻拨开她鬓边的碎发。不过这点莫名其妙的气也绷不了许久,那一天的最后,她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发沉,最终枕在师父的桌案上睡着了。一只清瘦的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抚摸着,而半梦半醒的昏沉之中,夏堇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没有告诉过他的话语,从那以后反复徘徊在梦里的话语,像一缕萦绕的薄雾,在无数个酣梦里盘旋,遂又远去不见。☆、25、夏之日,冬之夜(2)回到宅子里,阿苓缠着他们,询问今日发生的事情。听了大象杀人案的前因后果,他惊得简直合不拢嘴巴。原来沐王府的小世子素日跋扈,什么纵马过市、欺凌百姓的事情统统没少干,坊间素有顺口溜道:“金马蹬,银辔头,沐家公子踏人头”。他这样莫名其妙地横死,还是如此惨烈的死状,大概有不少百姓在偷偷叫好,可是再知晓凶手的身份,阿苓就笑不出来了。“要是真的与缅人开战就糟了,”阿苓忧心忡忡地踱着步子,“姑姑还在木邦呢,她……”陆离光道:“要打也没那么快,以程妙真的脚程,肯定来得及回来。”阿苓闻言稍作宽慰,还是叹气道:“这几年边境冲突不断,很多人都在往北逃,现在城外的破庙,还有那些废弃土屋,其实都悄悄住了不少难民。他们不敢进城,只在夜里出来找点吃的。世子这事一出,以后只怕会更多了。”夏堇若有所思地听着,神情中也不由得渐渐蒙上了一层阴翳。沐王府的小世子与缅甸王子,她对其中任何一个都毫无好感,甚至可说那是报应不爽,可性命的价格就是如此悬殊,两个贵人的生死,也许能干系到千千万万的百姓。如果沐王爷真的要与东吁王朝开战,带着血腥味的洪流席卷而来,到时又会有多少生民流离失所?到了晚间,阿苓在牛乳里泡了槐花和蜂蜜,给他们几人各煮了一盅。他忙着收拾厨房,便央陆离光给另外两人送去。到了东厢房外,陆离光接连叩了几声门,里面却始终没应,他扬声叫了句:“夏堇?”还是没有声音。屋里灯烛亮着,刚过戌时,还远不到入睡的时辰。陆离光等了片刻,终于不耐烦,索性将门推开。琉璃灯静静燃烧着,卧房里却空无一人。夏堇的行李一向很少,她住进来几天,也几乎没有移动过任何东西,连床帐后面的被褥都铺得整整齐齐,一眼望去,简直难以分辨居住的痕迹。她独自出去了?这个时间,她去干什么了?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廊檐上垂挂的藤蔓正被夜风吹响。对面的西厢房里也亮着灯,应该是和尚正在做着他的晚功。陆离光皱了皱眉,将甜品盅搁在桌上,正想转身出门,一个直觉般的念头却电光石火地掠过脑海。脚步蓦然顿住,他大步流星穿过整个房间,果然发现,在架子床和墙壁的狭窄空隙之间,正蜷缩着一团人影。少女藏在角落的阴影里,不格外留神的话根本看不到。陆离光的眉头顿时一拧:“你藏在这干什么?”夏堇把自己缩成了很小的一团,后颈微微弯折着,长发垂落下来,遮住半边面颊。她没有回答,眼珠凝固一般,对他的接近全无知觉,仿佛一尊失魂的木偶。露出来的那半边脸上,皮肤竟然苍白得像一张纸。陆离光心头一凛,脱口道:“你——”眼下的情形……竟然与她在本主游行上突然发病的那一次,惊人地相似!这是怎么回事?她又发作了?!来不及想更多,陆离光先俯下身,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隔着一层道袍,竟然都能感受到她的皮肤带着一股异样的寒意,四肢软垂,仿佛没有一丝活气。陆离光将她放到架子床上,连声叫了几句:“夏堇?喂,夏堇?”她的眼睛还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可那只是如镜子般映出外界的景象,她的眼神茫然涣散,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他,甚至不知道身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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