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嘴角抖了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眼前这一幕,小童已经踮起脚尖,一把捂住了昙鸾的眼睛,清脆道:“和尚不可以看!”原来这日他们去吴府查探消息,和尚则是去了药房抓药。因为一直以来的心情郁结,加上这两天连番惊吓,从今日早上开始,老象奴爆发高热,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和尚又是喂药,又是冷敷,一直照顾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把温度降下去。夏堇本来想另找个地方让老象奴藏身,但他如今这副模样,也只能暂时作罢。她思忖片刻,说了声不碍事,“在金栗散人回来之前,我们抓紧破了这案子也就是了。咱们借住一场,总不能把给主人留下个尾大不掉的麻烦。”而阿苓带回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那天香路会的提点果然不假。因为一箱子来路不明的疯象草,衙门里正浩浩荡荡开展缉私,今天一早,就雷霆似的抄了几个货栈,有些反应慢的马帮和行商首当其冲,倒了大霉。朝廷每年清剿走私,行会里例来都是甩出几个人意思一下,双方都有交代。可这一次似乎格外不同,断尾求生都不管用,简直是冲着连根拔起来的。阿苓悄声道:“咱们这儿,只要是来历说不清楚的香料,我今天都已经抓紧给转移了。唉,等姑姑回来,说不定也要惊掉下巴了,区区这么几天的工夫,城里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几日之前,沐王府的书房之中,一只茶杯重重磕在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沐王爷胸膛起伏,不可置信道:“你说那一箱子疯象草,是你弄出来的?”坐在他对面的客人四十来岁年纪,一张风霜清奇的面容,眼皮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严肃和阴沉,正是靖雍伯姜知还。面对他的咆哮喝问,姜知还泰然自若地抿了口茶,淡然道:“一份薄礼而已,不成敬意。除了我,还有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调集这么多毗陀罗草?”罕见的、致幻的毒草,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闻所未闻的东西,对于丹师来说,却是绝佳的原料。“薄礼?”沐王爷冷冷道,“把昆明闹得满城风雨,对我有什么好处?”走私香料源源不断地从云南流入大明各地,其中最大的一笔是落在沐氏的腰包里。如今城中大肆缉私,最终受损的也是他的利益。姜知还抬眸,镇定道:“用一个合理的理由,把嫌疑从缅人身上洗掉,引开众人的注意,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只要案子放在昆明城内查,最后真凶是谁,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吗?”他微微前倾身体,以推心置腹的语气道:“王爷,痛失亲子,我知道你恨之入骨,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之前那种形势,所有人都觉得缅人是凶手,众目睽睽之下,你也不好封口,如果使臣真叫人给押送到了京城去,皇上难道不会借题发挥,名正言顺地把手伸过来吗?到时候云南才是真的要变天了。”沐王爷神情晦暗,手指一下下轻轻敲击着扶手。姜知还观察着他的神色,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一种洞彻的了然:“而现在这样,余地就大了许多,案情总归是由你说了算。你与缅人什么都有得谈,不是么?”他踱步到墙边,指尖蘸着一点残茶,在高挂的地图上画下了两条线。第一条线,自南而北,将木邦、孟养两个宣慰司,划入了东吁王朝的版图。第二条线,则沿着金沙江蜿蜒而下,将整个云南从大明疆域中切割了出去。秘而不宣的野心被戳中,沐王爷猛然抬眼,目光如刀锋般射向他,冷然道:“好大的口气啊,只是靖雍伯,本王凭什么要信你?”曾经景王派的股肱之臣,依靠临阵倒戈逃过了清算,但贰臣是不会被重用的,他也仅仅只是逃过了清算而已。姜知还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掠过一丝阴鸷之色,但旋即恢复如常,坦然道:“王爷说的是,姜某如今空顶虚衔,在新朝不过是个碍眼的闲人罢了。所以,我也只有来这里寻找机会了,不是吗?”沉默维持了片刻,沐王爷一字一顿道:“你要什么?”“王爷放心,姜某所求,对您来说微不足道。我只是想借沐家的势,在城中抓一个小丫头而已。”这个要求听起来简单到有些诡异的地步了,沐王爷眉头紧皱:“一个人而已,这事难道你自己办不到?她是什么人?”姜知还摇了摇头道:“此人狡猾得很,滑不溜手,如今身边还跟着一个大麻烦。一旦没能一击即中,让她跑脱出去,再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我已得到可靠消息,如今她人就在昆明,姜某在云南人生地不熟,可这儿有什么风吹草动,却都逃不过你沐王爷的眼睛。把她找出来,对沐氏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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