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一次对姜家的打击未必能到致命的地步,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李明殊用指尖揉捻着她的发丝,送到唇边轻轻亲了亲,“所以今后就乖乖留下来,无忧,只有哥哥才能保护你。你再也不会遇到大理那样的事情了。”夏堇却就那么波澜不惊地看着他,“我以为当初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一刻少年漆黑的瞳仁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狰狞的光,但是转瞬即逝,他深深吸了口气,径直抓住妹妹的手腕,下了狠力一捏:“你那都是些气话,怎么能当真?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只是吵了架而已,你就这样抛下我跑得无影无踪,连个影子都不肯让我瞧见,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腕骨上传来的力度让夏堇本能地眉头一蹙,李明殊胸膛上下起伏着,手上一松,用指腹在那块泛红的皮肤上轻柔地抚摸着。他将脸庞贴近,用恳求似的语气说:“无忧,你这和在剜哥哥的心有什么两样?我是你唯一的家人,家人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你就非要这么对我吗?”他的双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琉璃似的干净清透,不染一丝尘埃,与从前别无二致。仿佛那些令人心惊的残忍与野心,全部都只是她的错觉。夏堇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缓缓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李明殊却反手将她抓得更紧。兄妹的角力持续了片刻,她没有继续往外挣,而李明殊也顺势站了起来。如今他确实比她高出大半头了,兄妹各自长开之后的轮廓已经形成了明显的分别,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穿着宽松的襦裙,扮作一对同胞的姐妹。哥哥忽然低下头来,将自己的侧脸与她相贴,将她紧紧抱住。从耳侧垂落下来的发丝落在她肩上,一母同胞的兄妹,长发是如出一辙的冰凉顺滑,交织在一起时,松软得像是冬日里落下的新雪。黑暗中的拥抱沉默而漫长,只有鼻息规律地落在耳垂上。他抱得太紧了,从胸骨到腰间都有沉重的挤压感,简直像要宣泄什么似的。但是他又什么都没有说,紧贴的躯体仿佛在微不可觉地发着抖,仿佛回到了很久远的从前,那时他们只能依偎着取暖。陡然间有种难言的心绪冲上心头,混合着酸涩,烦闷,痛楚……最终只在胸臆里化作复杂的叹息。夏堇闭上眼睛,在他后背上轻轻抚了抚。环在腰间的手顿时要将她箍得更紧,而她却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将他挣开,往后退了一步。兄妹相对而立,在很近的距离逼视彼此。“不是我抛下了你,而是我们选择了各自的路。”夏堇道,“怎么,难道你是想我今后也像你那群不人不鬼的手下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你么?……‘报丧鬼’?”“你不喜欢,我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们,”李明殊截口将她打断,语速飞快地说着,“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就像以前一样,没人能来打扰!以后你想怎样,只要你说出口,我全部都照你说的做,我……”夏堇平静地摇了摇头。“该说的话,两年前我就说过了。”她的面容上仿佛结着一点薄冰,“而今日一见,你和当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哥哥。”她的话音落下,李明殊的眉梢动了动,竟然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微垂眼帘,轻声重复着她当时的那句话,仿佛正在唇齿间仔细咀嚼着什么,半晌才凝视着她,缓缓问道:“那谁和你道相同?——陆离光吗?”这个名字冷不丁从他口中说出来,夏堇悚然一惊,脸色登时变了。这样的神情落在眼中,李明殊的牙关陡然之间咬紧了。他的嘴角动了动,半晌才扯出一点讥诮的笑意,只是因为颊侧的肌肉鼓起,这个笑容僵冷紧绷得甚至有点怪异。“在跟踪你的时候,我的手下告诉我……你和一个男人行迹很亲近。”他每个字都咬得慢很轻,“告诉我,他们是在对我说谎吗?”这样的表情落在眼底,夏堇对他有多熟悉,神情顿时一凝,脱口道:“你把他怎么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调不自觉地拔高了,仿佛从踏进这座静室开始,她始终维持着的、那种令人恼火的平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李明殊静静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说呢?我们兄妹之间从来都容不下第三个人啊,无忧。”他眼珠不错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地、叹息似的温柔低语道:“我要杀了他……就像当年,你为我而杀了李溦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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