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德说:“你在做什么?”盛家灿说:“试卷。”“才放假,写什么作业。”妮德说,“抓虫去不去?”盛家灿冷着脸扭捏一阵,收拾一下,跟着出去了。大部队走在路上,七八个孩子叽叽喳喳,跟童子军似的,还跟着两条不知道谁家的狗。最大的是十七、八岁,最小的也就四岁,走一走还会跟不上,被大德这个狐假虎威的指使孩子他哥、姐:“把他抱回去吧!等下人丢了怎么办!”路上遇到挑着扁担、扛锄头大人,盛家灿不认识,可其他孩子都认得。至少妮德都认识,互相打招呼。大人问他们:“玩去啊?”孩子们就叽叽喳喳回应一通。孩子们互相说话,闹着玩。没人找盛家灿,盛家灿就和狗一起玩。他们去田里抓虫。主要是蚱蜢。蚱蜢跳来跳去,孩子们跟着扑来扑去。除妮德外,盛家灿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老乡一家人。他问巧德:“这个有什么用?”巧德蹲在地上,回过头,背后太阳光太亮了,还没看清他,又重新低下去。她普通话不好,怯生生地说方言:“抓害虫,不抓菜要被吃死的。”盛家灿自觉太“何不食肉糜”,也蹲下身,发现叶底有一串透明的卵,像小小的露珠。一只“花姑娘”快快爬过,不是逃,更像是忙着护卵,但顾了上顾不了下。他不知道怎么做,背后已经伸出一只手。妮德弯下腰,一只手撑着他的肩,另一只手去拽那株藤。她把它整个截断,扔向田埂。这是劳动,也算玩。孩子们抓了蚱蜢,捏在手心,都不怕衣服脏,就趴在地上,把蚱蜢放出来玩。有的把蚱蜢拆了腿,一点点折磨死。有的装进小笼,当宠物养。不知何时,狗就不在了,也没人着急,狗都认得路,肯定是半途自己回去了。太阳升高,越来越晒。汗水在皮肤上融化,人像蜡娃娃,散发出闪亮的光芒。有人去擦汗,脏兮兮的手很快把脸也弄脏。妮德最先站起身,说:“去阴地吧。”船长下令,众人一呼百应,去旁边的山坡上,那里有树荫。在山上,不怕热,汗湿了很快就会风干,反过来要担心别着凉。盛家灿掉在队尾,和一个最小的孩子一起。等他们抵达树下,其他孩子正在吃些什么。肩被拍了拍,他一回头,妮德递过来紫色的果子,还带着枝。她自己也在吃。“这是什么?”他接过,不急着塞进嘴里。“野葡萄!”大德见不得自己老大服务人,没好气道,“这都不知道!蠢死了!”盛家灿一点都不生气,学他们放进嘴里。“怎么样?”妮德绕过他们,坐到一根矮树杈上,又拍拍旁边。“还可以。”盛家灿固然不了解乡野生活,但还是具备基本常识,葡萄不长地上,也不是这么一颗颗的,“这是什么?”他走向树,靠在她刚刚拍的位置。两人肩并肩。大德嚷嚷:“说了是野葡萄了!你的头是皮球,一脚踢到山沟沟!”妮德用方言说:“龙葵。”“你都认识?”“我都认识。”妮德笑着,把话说得很满。地上都是植物,盛家灿拨弄一种草,回过头请教她:“这是什么?”妮德说:“车前草,做凉茶,喉咙痛煮水喝,能下火。”盛家灿换了一种:“这个是什么?”“农吉利,煮凉茶,能下火。”“那这个呢?”“这个是马苋,泡茶喝清热解毒下火。”“都下火?”盛家灿怀疑是不是骗他。妮德自己也憋不住笑:“真的真的,就是这样的。清热解毒的草很多。上火了就扯把草,煮了喝,喝了就好了。”没人戴手表,看日头来猜时间。太阳高了,远处传来喊声,没见到人,只有声音。这声音盛家灿也认识,是老乡媳妇。老乡媳妇柔柔地喊:“巧德,你干嘛呢!回去把衣洗了呀!”巧德隔着林子回:“哎。”她妈妈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妮德说:“我也到时候回去了,还要剥豆子。”大德说:“妮德,你别走嘛。你走了一点都不好玩。”妮德说:“你们吃了中饭要去河里洗澡吧?”一听这话,大德也没再挽留了。盛家灿扫一眼剩余的人。志鹏德是巧德的弟弟,家里有活干,巧德要回去,志鹏德却会很自然地留下。只剩男孩了。盛家灿站起身,跟在妮德背后。下坡要滑两步,声音不小,妮德回头发现他,问:“你也走?下午跟他们去游泳吧,很好玩的。”“你不去?”“女的不行。女的去,那不耍流氓吗?”山里人下河游泳,可没有穿泳衣的,都是衣服一脱就往里蹦。男的能光着身子,最多穿条短裤。女的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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