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德本能地觉得不好,预感是坏事,而且是独独和她有关的坏事:“以前一起做过生意,没做成。怎么了?”“你知道他现在做什么?”“不是在给歌厅看场子?”妮德尽量不流露轻蔑,“怎么,打死人了?”看场子就是黑社会那套。这个年代其实有点魔幻。打架打狠了,头被砸破,只要没真死,就不用报警或坐牢。大多数情况下,赔两张红钞票就完事。打打杀杀的对象往往也有对别人大打出手的时候,这之中,没人会追究责任。当然,也有波及无辜的情况,可面对那些用拳头说话的人,良民百姓都是怕的。老板说:“我也是听一个发小说,他弟弟和黎帅一起打牌。黎帅说抓着你的尾巴了,原话是说要让你给他磕头。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妮德冷着脸,抿着嘴巴,安静了几秒。一旁,盛家灿也转过头,专注地望着她。很快,她露出笑容。妮德不想合伙的朋友担心,笑嘻嘻地糊弄:“哎呀,他那个酒疯子,胡说八道吧。”刚才的几秒钟里,她在心里把自己要紧的大计过了一遍。大言不惭要她磕头,用《唐伯虎点秋香》的话说,小小黎帅,可笑可笑。妮德回头,发现聊天室多了很多内容,于是去看盛家灿聊了些什么。盛家灿可能聊上瘾了,不大愿意让位。妮德用力挤,把他从位置上推下去。迷失的蝴蝶:人呢?磊磊:呵呵,没什么玩的。过眼云烟:哦。迷失的蝴蝶:小妮还在吗?小妮飞刀:小妮不在,我是圣餐。回学校的路上,妮德问盛家灿:“你网名是什么意思?”盛家灿回答:“以前的同学叫我‘盛灿’,就谐音。”盛家灿反问:“你的呢?”妮德说:“《小李飞刀》啊!你没看?你怎么能不看?!”她激动得跳起来,他稍微让出一点空间,让她跳。平和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黎帅托人带话给妮德,她老乡在歌厅签了约不接客,要她拿钱去赎人。妮德想说自己没有失足熟人,但本该在山上的巧德哭着打来了电话。第二部分9那段时间,妮德要处理的事很多。迎接考试要复习功课,网吧的账是她来记,一分钟掰成两半用。她的同桌一直想和她商量班级管理。妮德屡次回答“随便”“怎样都行”“你爱怎么管怎么管”“这不重要”,但蒋春莹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班干部,事事都想和优秀的前任班长进行一番探讨。幸亏盛家灿转过身,主动提议,说自己愿意看看。蒋春莹才转移注意力。妮德觉得好笑,她不讨厌蒋春莹。高中生就这样。按理说,别的孩子理应是这样过的。上着学,在意着学习、人际关系、班干部生涯,拥有青春的烦恼。妮德可能喜欢学习,可能不喜欢,任何感情谈不上,因为她只是善于学习,也必须学习。对她来说,学习就像要刷新吉尼斯世界纪录,不能只学,还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最好地学。妮德经营着人际关系,不只和同学,是和身边的所有人。都说是“经营”了,也没什么朋友。当然有看得惯和看不惯的人,但利益是摆在第一位的。班干部,那就是需要职务之便而已。青春的烦恼,这个词很新鲜。她望着蒋春莹,窗外的树荫投入,带着一点绿色的幻觉,落在富有朝气的脸颊上。妮德保持着笑容,突然间,因想起什么而微微皱眉。青春是什么意思来着?乡下的女孩,一出生就是女人。没有青春不是个例,这样的可太多了。十几岁就结婚,嫁到同村、隔壁村都算近,远的也可能被带到外地。在娘家时还只用干活,到夫家不仅要干活,还要生儿育女。也因为这个,山上的女孩们交不了朋友,总是在忙,被拆散到各个家,彼此间不熟。妮德和巧德就不熟。虽然有来往,还睡过一张床,那是志鹏德家去走亲戚的时候,巧德被留在家,一个人住不安全,借住到妮德家。当时妮德没和奶奶住,巧德被安排跟她睡。早上醒得早,鸡还没叫,妮德不想起床,憋了一会儿,发现巧德也醒着。怀抱着某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两个人都不起床。起床就要干活,起床就是新的一天,起床就要继续活着。这没什么乐趣可言的人生。巧德说:“森林遇到洪水,动物都到船上。船装不下要沉,所有动物每个讲一个笑话。都笑了,就能留。只要有一个没笑,就要跳船。”妮德不知道她在嘀嘀咕咕什么,但没打断她。巧德说:“恐龙讲了一个笑话,除了猪都笑了。恐龙跳下去,灭绝了。大象讲了一个笑话,动物都没笑,就猪笑了。猪边笑边说,‘恐龙讲的笑话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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