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德挥开盛家灿,继续逼问巧德:“没搞大肚子吧?”“没……没有。”“真没有?你说实话我才好办妥。”“没有。”逼问出想要的答案,妮德的气焰立马消了,深吸一口气,眼睛重新弯起来,嘴角也上扬,龇起牙笑。某些情况下,怀孕比绝症还可怕。胎儿是肿瘤,当妈妈是无期徒刑。“那就不管这件事了。”妮德笑着,很是甜蜜又老练,伸手替巧德整好头发,“他们搞这种的,全国到处跑,到一个地方找一个。没有怀就是天大的喜事,明天我给你安排出路。”他们回去网吧,网吧不是通宵营业的,晚上就关了。他们正好和老板打了个照面,一起收拾。妮德挽起袖子来,抹这里拖那里。盛家灿脱了外套,上下搬垃圾。巧德眼睛还肿着,也帮忙去拉窗帘,明显心不在焉,一用力,扯掉几个扣。“没事没事,”妮德摆手催促她,“你去坐着。”妮德要和网吧老板说保护费的事,追着下了楼。盛家灿替巧德倒热水,之前用热得快,他觉得危险,就掏钱买了个水壶来,大家一起用。巧德坐在床板上,心有戚戚,空落落的,突然可怜巴巴地问他:“我是不是完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嗯?”盛家灿起初不确定她说的是什么,“没完。为什么这么想?”巧德这样的人,他并不是头一次见。在不正常的处境下,人们总是生出一些怪异的需求。有一种说法说,这暴露的是人类的本性,另一种说法则恰恰相反,异常状况中,人们并不是真正的自我,所行也并非己愿。盛家灿有这种能力。同他不熟时,固然会感到难接近,可若他真愿意与你交流,事态截然不同。不管面对破口大骂,还是甜言蜜语无论你是冲他进行人格羞辱,亦或为自己的事向他嚎啕大哭,他都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你,耐心地聆听,不贸然动怒、喜悦或有其他情绪波动。正因如此,面对他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受到影响。巧德不回答,只是哭。盛家灿不安慰,安静地等待着。这天暂时安顿在网吧。巧德睡在杂物间,妮德在柜台里,至于盛家灿,妮德还没安排,他就把网吧不用的空椅子拼起来,准备凑合睡。妮德越看越好笑,刚认识时,盛家灿连打地铺都不适应,如今也能自己应付了。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必须入的时候谈不上难易。盛家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枕着手臂,等待睡意覆盖。椅子矮一些,柜台高,躺在下边,能看到妮德眼睛往上,连带额头和头发一起出现在柜台上。她在算账,没有闲心到处看。他望着她,错觉自己回到童年,蹲着看昆虫的春夏。蚂蚁总是忙碌,在石缝间,在树木上,不知不觉爬到手指上。蚂蚁却不会消失,这一只死去,又有另一只,蚂蚁是超个体生物,所以从这个角度说,蚂蚁是不死的。睡不着觉,盛家灿干脆拿本课本学习。他看了一会儿书,去洗把脸,发现妮德已经躺下了。柜台后有一张竹床,夏天凉快得恰恰好,冬天就铺上一床被子,能躺能坐,谁都能用。她把腰包枕在脑袋下面,一只手攥紧包,另一只手环住拉链扣,双手护住,是侧身,贴床那侧的膝盖抬起,另一只往床下伸,感觉马上就能蹬起来跑掉。妮德正在睡觉,这样的全副武装,好像梦里也在仇恨某人。光在脸上跳动,妮德在睡梦里蹙眉。窗外本来没有灯的,不知怎么,亮得很刺眼,他往窗边去,看楼下,原来是社会青年骑了摩托车,在楼下等朋友。窸窸窣窣的笑,一点点方言,摩托车的呼噜声。他去拉窗帘,发现被巧德扯坏了,只好折回去。窗外的光特别亮,盛家灿走回床前,他的影子和短暂的安宁一起,如头纱一般覆盖在她脸上。扰人清梦的光消失了,妮德也平静下来,呼吸重新平复。他坐到床尾,确保影子还留在她脸上,再也不动了。盛家灿重新拿起书,没看下去,无声无息回想刚才楼下的人。他不认得那几个人,不了解街头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也不懂得这些人的生活,但他们也有陪伴朋友的时间,有自我,有珍贵的感情。每个人都是如此。就像盛家灿希望妮德的腰包不被夺走,他希望她不需要拔腿就跑,希望她做好梦。摩托车开走时,楼下响了一点,妮德睁开眼,发现盛家灿坐在床尾,靠在墙上,无知无觉地睡着了。她盯了一会儿,有种奇妙的惬意。妮德懒洋洋地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洗脸,路过杂物间,门框里站了个人,吓了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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