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个人是盛家灿,一开始她不那么确定。毕竟也没认识多久。她觉得他眼熟,这么漂亮的人,很难忘得太干净。相比旁边的经纪人,他的衣着太过简约了。可能因为待在酒店,只穿了黑色的高领毛衣,水洗牛仔裤也普通,但都挡不住那张脸光芒四射。头发未经烫染,被风吹乱,显得漫不经心。偶尔巧合地对上视线,他会先移开,不过整体表现得很从容。刚才在山上,眺望案发现场的也是他,远远的不敢确认,近处一看就昭然若揭。他为什么要来现场?现在这个人是楚龙妮。她一看就认出来了。楚龙妮变了许多,头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面庞,穿一身女性西装,耳坠摇曳,步态闲散而重心平稳。她进门时,其他人都簇拥在她周围。淡漠的笑更多,有特点的笑少了,却依旧原汁原味。不,本来就不会变的。宇宙大爆炸,玛雅人预言世界末日,别人都面目全非,你也可以相信这个人,相信她纹丝不动。由此也能确认前一个人是盛家灿,他会在她左右,她常在他身边。这两个人总是一起登场,同时退场。蒋春莹下了楼梯,来到明亮开阔的室外,大步踏向前方。长成女人的女孩就在树下等着她。终于,进入眼帘了。蒋春莹定定地看着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唇舌和声带自动运作:“下午好,我叫蒋春莹。”女人回过身来了,脸上不在笑,稍稍倾斜着头,既像端详目标,又像在吻某种氛围,不着急说什么。一种戏谑的戒备。台阶下有人叫她,她向蒋春莹笑一笑,转身先走了。蒋春莹惘然地站着,旁边突然弹射出一个人。男人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试图散一支烟给她。她没收。离得太近,能看到他发黄的牙和没修理的鼻毛。蒋春莹退了一步:“有何贵干?”“打扰打扰!我是‘八卦家’。这是我的名片。”蒋春莹皱眉,以为是什么在山上练武术的功夫迷:“你是什么?”“‘八卦家’!”这人咧嘴笑,“您不认识我?您平时上网么?我在网上很多粉丝的,跟一些报社也有合作!”蒋春莹知道这种人的危险,互联网兴起,单位组织过学习。她连忙闭嘴,一个字都不说了。八卦家看撬不出什么话,往地上吐了口痰,用鞋剐蹭一下,也就走了。这个人让蒋春莹感觉很不好。施工队有两类人,一类是外地来的职业建筑工,剩余的基本都是龙潭沟村的人。在他们之中,有人表现得有些奇怪。蒋春莹和同事都发觉了,但问了挺多都不赶趟。比起大都市的人,生活环境越是狭小逼仄的人越顾忌人情,不想惹上事,也越不容易开口。趁同事起身,蒋春莹换方向提了个问题:“我们之后也会去村里问,现在先问问你。过去这些年,村里有什么人突然没了吗?”这个叫林宗大的青壮年男性回答:“没什么人,走了不就是去别的地方了?要么被熊吃了。”这几年,为了开发,这座山里已做过一些生态研究。至少这一带,熊的踪迹微乎其微。蒋春莹没再问下去。“但是,其实,九、十年前的时候,有个城里女人丢了。她和她儿子被养在我们这里。就这几天,”林宗大抬起眼,不大确定地偷瞄远处,“她儿子突然回来了。”蒋春莹望着他。“女人丢的时候,村里有个人说,看到她自己进了山里。但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谁知道是真是假。这个人最近也突然回来了。这两个人都来了,不是怪事么?”在同龄的同行当中,蒋春莹行动力一流,也不止一次得到领导青睐。其缘由和性别、外表、家世毫无关联。她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你是不是有没说的事情?”2000年夏秋,雨停后的一个深夜,林宗大去屋外解手。风很柔和,草木也香,想到父母劝他讨媳妇、找个正经营生,心里不自觉烦闷。他像被蛊惑了似的,瞌睡全消,莫名地想去散一圈步。后来想来,难怪老人说晚上别出门,指不定是被什么鬼怪勾了魂。不知不觉,他就到了林间,于是看见了那一幕。月光下,有两人一前一后移动。他吓得血都停流了,全聚集在头顶,发不出声音,身体僵硬,只能站在原地瞪大眼。他确定,他看到的是族长的侄女和外地人的儿子。那两人身上粘着泥土与草屑,神情是一致的凝重,像于午夜送葬的两具焦尸,行走在夜晚的树林中。蒋春莹无缘无故的心情沉重,心上压了一座雷峰塔。只要这次工作有机会,她一定第一个报名参与。对待工作,蒋春莹素来积极认真,因为敬业,因为信仰,但这次,又不大一样。她想要窥测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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