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还恨我吗?”她声音平稳,语气却像陷入低沉的情绪,在梦里碎碎自语一般,不断地说,“她那么相信我,我却跟叔叔阿姨告密。我明明可以再跟她谈谈。她那么相信我。她之前那么相信我。”罗斯玛本来要去香港出差,当下就想推掉工作来。被婉拒后,双方约定了时间。出乎意料,第一次收到罗斯玛的信,盛澍读了。盛家灿原以为她会拒绝,甚至大发雷霆,没想到这样顺利。读了信,她也没情绪崩溃,只拿着信纸,反复地读。坐着要读,站着要读,睡前要读一遍,醒来还要读一遍。过了一天,罗斯玛打来一次电话,在村长那里,盛家灿谎称是他父亲。过了几天,盛澍问盛家灿要手机。山上没有信号覆盖,有手机也用不了。她的状态突然变得很差,他劝她写信给罗斯玛,她便又有了活力。时隔多年,再度提起笔,整日整夜,盛澍废寝忘食地写作。这时开学了,盛家灿还要去学校,周末请假回来。山路很难走,频繁往返近似折磨。盛澍的状态时好时坏,仍然强势,在书桌前一坐一天,把盛家灿认成他的舅舅、她的兄弟。争执的方式倒和从前一样,有好几次吵起来,盛澍还是跟他扭打。盛家灿竭力站稳,撑住她的肩膀,换手是不行的,但又要小心她跌倒。他自己看书,学着修了相机,只有一台还能用,当时挂在身前。她要摔了,需要一个扶手,伸手乱抓,按到了快门。这就是那张照片。妈妈倒在地上,像睡着了。很小的时候,正是只有芦荟吃的日子里,有那么一段时间,盛家灿沉迷于看妈妈的睡脸。睡着的时候,她总算变得安静,给了他妈妈的素材。他唯一的不满是没有笑容。妈妈那么吝啬。别人都认为那于他不是一段好生活,不说是虐待,也称得上坎坷。可他其实不觉得。孩子都依赖母亲,他是随波逐流的其中一个。跟妈妈在一起,在地狱也会安心。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他问她,要不要去见罗斯玛一面。妈妈精神状态不稳定,又还积年累月遭受恋人的哄骗。他们不问她要不要走,只问她,要不要见罗斯玛?盛澍有过短暂的迷茫,在盛家灿以为她不愿意的时候,她开口了。在此之前,她有很多这种时刻,分明动摇了,却又被推向那个男人,被他人、被自己、被一些难以言喻的的事物,落到无处可逃的情境。但这次,她问他:“小玛肯来见我吗?”他回答:“应该吧。”盛澍说:“她可能还讨厌我,她都不想和我说话……我肯定让她好失望,还冲她发脾气。”“不会的。”“我真的好丢脸,小玛。我那时太痛苦了,我一直好痛苦……”妮德在旁听,有些耐不住,她走上前,面带笑容,用手轻拍盛澍的背。堪称歪打正着,这动作,过去罗斯玛也常对她做。妮德浑然不觉,只用哄骗的语气说:“她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对不对?她不会生你的气。”盛澍有所犹豫,抬起头,盛家灿正注视着她。盛澍曾厌恶儿子的平静,但现在,舒缓的答复说服了她。雨天来到前,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妮德对盛家灿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停下来了。要从头做到尾,不能中途退出。”“你也是。”盛家灿说,“不管要什么报酬,只要办得到,我都会给。”听到这里,妮德不由得笑,淡淡的,倒不是嘲讽:“再说吧。”过了一会儿,妮德又说:“我会对你妈妈做很过分的事。”盛家灿不回答这一句,反而提了别的:“他们盯下山盯得很紧。”“你百分之一百,两百,三四五六七八百可以完全相信我。”妮德望着他,把话说得很满,但不会让人不安,“我会解决掉这个人,把她从山上送出去。”计划生育的队伍会来山上时,村民们集体在山上建了一座小棚子,地方隐蔽,设施完善。后来计生队嫌麻烦,不来了,棚子也就没人去了。下雨那天,外地女人走失的消息一传出来,众人就开始找人。盛澍被安顿在小棚里,为了不让她反悔或走失,妮德把人拴住,将门堵上。村里的人再怎么卡下山的路,也搜不出任何东西。因为盛澍根本没离开这座山。雨停后,等他们找人一停,妮德就安排夜里下山。天冷人就逃不掉,在山上留得越久越危险,一次不成就难有第二次,容不得半点差错。山独有的第二场雨紧接着第一场雨下,雨能遮蔽声音。夜里风喧闹。为了降低声音,接人的地方离村子有一段距离。车不能用柴油车,噪音太大。晚上不开车灯,离村子近了,下坡都要让车子熄火,直接滑行。黑漆漆地过来,路又险,驾车还要挑方法,一般的人开不进来,司机都是精挑细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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