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不比棕熊,头骨更薄一些,假如她蓄力砍下去,成功就造成有效伤害,失败则刺激对方反击。能肯定的是,不能就此停手,要一而再再而三,连续不断,更用力地砍下去。直到死了为止。斧头劈进伯父头颅的画面在脑海里出现。死了的人缓慢地倒下,斧头很难拔出来。可能是吸取了教训,对父亲时瞄准了脖子和脸,一顿乱砍。黑熊是保护动物,杀了以后,肯定要负法律责任。这样才合理。杀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幻想霍地中断,巴士冒出地平线,宛如现实与计划正在接壤。林妮德回过头,视线牢牢盯着道路尽头。车的轰鸣中,她回想起妈妈的笑脸。妈妈说,妮妮,一想到你,妈妈就浑身都是力气。我等不及要看你长大的样子。你以后肯定有好多出路,你会做老板,做科学家,你可以当作家,你还能当国家领导人。林妮德,好宝宝,你肯定行。妈妈太想看到那一天了,就算看不到,只要想起来有那天,妈妈拼了命也要送你去。我什么都办得到。妈妈不是什么都办得到。林妮德的未来也没有那么好,将在监狱里度过。巴士越来越近,眯起眼,甚至能看清挡风玻璃上写着的地名。妮德面无表情,时而战战,时而岿然不动,犹如等待枪毙的重刑犯。山间公路,行车稀少。乡镇的老旧巴士,移速很慢,但还是离人们越来越近。可是,忽然一声吱呀,巴士笨重地停了车,又一声吱呀,车门艰难地打开。上面跳下来两个人,一小,一大。原来是有小孩晕车呕吐,多一步都忍不了了,孩子妈妈跟在身后,提前下车。小小的身影佝偻着,朝草丛俯身,在身边,妈妈伸出手,轻轻拍打孩子的背。烈日分明灼热,林妮德却感到手脚冰凉。来吧。她在心里默念,像念咒似的。快来吧。巴士司机用毛巾揩了揩汗,吆喝问下车的人还上不上,准备发车。后座有乘客热心,分话梅给司机吃。司机转过身去。就在这个时候,就是这段时间里,远处地平线上,有新的东西升了起来。有人在奔跑。他在奔走。烈日下,盛家灿一边跑,一边拨通电话,偶尔回头看有没有车。他超过了停下的公共汽车,继续往前,担忧和要找的人擦肩而过。他不断拨打电话,但很快,抬头的一瞬间,盛家灿看到她,林妮德伫立在路边,同样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在太阳底下。第三部分14拍摄工作恰好告一段落,其他人都马上下山回国,发护照的发护照,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摄影器械重,上山时就不容易,挑夫一个个来担。每个人都繁忙,盛家灿不然。他独自在座位上,默不作声地坐了一阵。提前空了日程出来,到下周一都自主安排。他走出房间,到楼外找信号打电话。前两回没通,他换了一个号码,打给蒋春莹。这次通了,还在讲的时候,有人进入视野。名叫“八卦家”的青年真名卫不凡,如果剃掉胡子,其实还挺清秀。他开口说话,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打电话,是不是能与他交谈。盛家灿抬了一下手,让他暂停,优先打电话。几年前,盛家灿在个人网站发布征集,寻找模特。即拍即走,标注裸露程度,全按他的要求来。没什么主题,跟拍证件照似的。这种拍摄算是个人实验,无偿的,但不能提要求。当时他已经小有名气,招人简单,不少文青和模特预备役乐意,很快就截止了。卫不凡是当时来的人之一。他是摄影专业的学生,顺序排得靠后,刚好拍到晚上。盛家灿一天没吃累得够呛,征得同意后吃了个饭。他吃东西,一个人吃尴尬,就分了点给卫不凡。卫不凡觉得拉近了距离,就和盛家灿聊了聊自己。他喜欢的摄影师、开始拍照的契机、对盛家灿的想法,全都说了。盛家灿也认真地听了,安慰了他几句。卫不凡由此觉得他和盛家灿是知音。毕业前夕,卫不凡给盛家灿的邮箱发邮件,诉说自己的就业烦恼,没得到回复。之后他又发了几封,想交流摄影想法。盛家灿当然不会每则邮件都回复。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卫不凡知道了他在国内的住处,找上门去,请他帮他看自己的作品集。盛家灿当时在晨跑,摘下耳机,淡淡地说“我也水平不高”,跑步走了。一开始没什么,但后来,卫不凡参加工作,过去的理想破灭。在自己的生活中,他时不时回味这件事。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怒,于是开始时不时通过网络发言、邮寄的方式骚扰盛家灿。他越不理睬,卫不凡的情绪就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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