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是他此生的高光时刻,也许独自一人时也曾一遍遍回味,这段记忆深刻进他的潜意识,会不会在李友生破碎的认知体系中,濒死的人只要按压就能活过来——“当年他趴在林叔身上,是不是想救他?”……“所以,”何川停口,等店家把两碗面端来,走远后才接着说,“你是想找我重新查林广良的案子?”李仁青刚把带肉的那碗转到自己跟前,听见这话,手一伸,反推给何川。“嗯。”“为什么不找金队?你们不是认识吗?”仁青忍了忍,“他,不吉利。”“啊?”“上回他保证的就没兑现,”仁青挠头,“我怕他关键时刻又掉链子,所以麻烦你——”“为什么是我?”何川诧异,猜想会不会是他知道了什么。话一出,轮到仁青惊讶了,“警察里头,我除了他,也就认识个你啊。”怕何川心存顾虑,仁青急忙补充。“其实不指着翻案,就是你如果能查到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麻烦告诉我一声。放心,我不问细节,你就说能说的部分,不逼你犯错误。”何川探究般端量仁青,见他目光坦荡,思忖着这人也许心里头确实没盘算什么。如此想来,便也松了口气,低头吸溜起面条。到底要不要插手老庙村的案子,他没表态,只是忽然想起仁青“嫌弃”金队长不吉。回想他俩上次一起吃饭的后果,何川苦笑,可能他更是不吉。仁青见他不说话,还吃了自己的面,以为是同意了,心想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不如顺杆子爬到底。“对了,还有件事——”他在衣裳内兜里掏了半天,摸出张皱巴巴的照片拍在桌上。“你不是片警吗?巡逻时候,捎带手的,帮忙找找这个人。”何川瞥了一眼照片,呛咳,吃下的面悉数吐了出来。打拉面店出来,李仁青一身轻松。这段日子,饭店渐渐有了人气,手头上多少也攒下点收入,他感觉日子又好转起来。回去路上,他沿着电线杆一路张贴寻人启事,想着要是能把疯子再找回来,这日子就算是真安定了。拐到饭店门口,远远就看见花脸小伙蹲在台阶上抽烟。见他来,小伙子扭头就跑,大概还在生他的气。蛇哥也贴着玻璃门朝外张望,瞅见他回来,急切地推门出来,却又不说话。“怎么了?”仁青问。“人回来了。”蛇哥犹豫着。“自己找回来的?”仁青惊喜,感慨着自己运气好,真是想啥来啥。“嗯。”蛇哥不情不愿的一个鼻音,再不开口。李仁青三两步跨进去,环顾大厅,不见疯子踪影。蛇哥压低嗓门,指了指,“里间呢。”他冲进去,砰的一声撞开门,窗口椅子上果然逆光坐着个男的。可他的笑卡住。对方梳背头,穿大衣,左腕是沉甸甸的金表。是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四十多,也许五十多,保养得当,看不出年纪。“叫人。”蛇哥在一旁低声提醒。“谁?”蛇哥打样一般深鞠了一躬。“宋叔。”李仁青不自在。明明饭店是他的,老头说闭店就闭店,明明饭点正是热闹的时候,硬生生把食客们关在外头,整个大厅就招待他一桌。此时,宋叔端坐主位,蛇哥做完饭,满身油烟累得够呛,仁青让他坐,他也不敢入席,只垂手立在右边。花脸也灭了,缩在他旁边,胳膊紧紧挨着,随时预备着逃。仁青手里的筷子举起又放下,没了食欲。“听说,是你砸了我场子?”“算是吧。”“还要帮人抹账,”宋叔不动筷,只抽烟,“我粗略算了下,连本带利279万,什么时候给我?”仁青慌了,结巴起来。“可是,可是那个姓厅的说,只要我赢了就可以——”“哦,他说过这话吗?”宋叔笑,笑着看向蛇哥,“他现在人在哪?谁又能作证他真的说过?”仁青也拿眼瞥蛇哥,蛇哥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宋叔一来,他就跟拔了电的玩偶似的,没一点鲜活劲。眼下这个绰号宋叔的男人斜坐着,胳膊搭在椅背,叼着烟四处打量。大厅不过五六张桌,墙上是彩喷的菜单,最贵的菜也才48块。他什么都没说,只鼻孔里喷出笑,他的笑是带着力道的大手,把仁青进门前所有轻盈的喜悦压下去,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值一提。通过有钱人的眼,他忽然发现自己这小饭馆竟如此寒碜不堪。他冒出股无名火,死命压着。“是不是我强人所难了?”这话说得慢悠悠。可能权贵开口都是如此,不疾不徐,毕竟平日里他们的话也没人敢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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