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上班呢,你早点休息——”他抹着嘴边的水,旋身要走。“我要结婚了。”仁青愣住。阿阮仰头望他,挑衅一般。“我找到可靠的男人了。”“谁?”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宋兆恩。”李仁青将永远记得阿阮抱着孩子离开饭店的那一天。傍晚时分,宋叔派来豪车,司机殷勤地为她打开车门。朵朵也要上车,却被司机轻轻一挡,跌回仁青怀里。朵朵不是宋家的血脉。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他们还没这份好心。车门闭,车驶离,阿阮那只戴钻石的左手自车窗伸出。轻盈的,苍白的,在淡蓝色的海雾中,挥了几挥。……今日的婚礼来得突然,荒唐。比起水到渠成的感情,更像是一种做给别人瞧的流程。省去所有“无关痛痒”的环节,没有接亲,没有敬茶,女方就直接住在酒楼上,到点独自下楼。人人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新娘,亦非新郎,而是宋叔,以及他怀里的孙子。他抱着男孩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展现,如同某种宣誓,一种刻意地炫耀,向所有背后嘲笑过他的人证明,看,他们宋家到底是开枝散了叶,后继有了人。时间一到,宋兆恩作为新郎出现。他还没完全恢复就被他爸拉来示众。台下众人意味深长地瞥过他裤裆,嘁嘁喳喳地笑。他站在台上,顶光打下来,映得一张脸愈发青白扭曲。音乐起,司仪手一挥,对面门开,新娘即将登场。众人在同一瞬望过去。她自暗影中现身,没有父亲搀扶,独自走上高台。长裙拖地,手捧花束,头上蒙住柔纱。清新,优雅,款步走到宋兆恩面前。他掀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稚野瞪大眼。这是阿阮的婚礼,外头新娘的名字也清清楚楚地写着阮晓洁,可她不认识眼前的人。她看得仔细,不是化妆或者造型的问题。新娘高挑,温婉,同样是美人,然而她不是阿阮。那是完全陌生的另一张脸。其他人没察觉出异样,本来他们也不认识阿阮。稚野狐疑,而小花脸正低头喂朵朵糖吃,没看见。阿阮呢?仁青也在同一刻僵住。又一次看见她挥动的左手,纤细的指骨,硕大的钻石,在渐暗的天光里烁出妖异的火彩。轿车载着她的喜悦与不安,一齐消失在浓雾中。阿阮失踪了。他看向宋叔。还没到敬酒环节,稚野径直端着杯走来。“恭喜。”她单刀直入,笑问新娘。“你叫?”“阮晓洁。”重名吗?稚野犹豫,可瞥了眼旁边的李仁青,看他脸色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拖住他腕子,拉到宋叔面前。“你把阿阮藏哪去了?”宋叔刚应酬完一波客人,脸上的笑还没收去,怔住。看看仁青,又看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笑。“朋友吗?”他问仁青。仁青轻轻将手抽出去,不想宋叔知道他们的关系。老狐狸太会拿人痛处开刀,有时偏爱反倒会变成毒药。可稚野误会了他的意思,见他撇清关系,有一瞬的惊慌。“你就是稚野?”宋叔心下了然。“是,”稚野疑惑,不知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但很快稳住。“她是谁?”头一偏,旁边的宋兆恩正事不关己地坐在那玩手机,新娘子乖巧地依在旁边,擎着筷子,将鱼肉喂到嘴边。宋兆恩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新娘子啊,外头不是写着——”“这不是阿阮!”“这就是,”宋叔笑,笑里带着压迫,“看仔细。”他接过保姆怀里的男孩,逗弄着。“这就是妈妈,对不对啊?”稚野认出那个男孩,确实是阿阮的孩子。她忽然明白了,好一出去母留子。可是,母亲去哪了呢?她知道阿阮把孩子看得重,万不会为了钱出卖孩子,那就是说——“你把阿阮弄哪去了?不说我报警了——”宋叔搡了把仁青,“你朋友喝多眼花了吧?这明明就是阿阮。”仁青不说话。“你来告诉她,”宋叔警告着,“这是不是阮晓洁?”仁青的视线在稚野和宋叔间来回跳跃。刚要张嘴,却无端想到逃亡的蛇哥,想到消失的阿阮,想到此时此刻宋叔怀里的孩子,乃至眼前的稚野。他见识过宋叔的手段,知道自己跟他根本不是一个道行。宋叔抓着太多的牌,张张是大王,而他唯一的力量,只是笨拙地打架。“是。”他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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