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偷瞪他一眼,忿忿磨牙,觉这样下去可不行,他生气自己就得哄着,他要交代自己喝药就得乖乖应下,那往后她岂不是半分地位都没了。
她轻轻嗓子,正色道:“你将姜汤放下,方才的话我还没说完,与你成亲也是有条件的。”
陈涿微眯起眼:“你要反悔?”
她瞬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连忙道:“当然不是。”说着,她站起身,先将那碗讨厌的姜汤放在远处的桌案上,又拉着他在美人塌上坐下,挺直腰杆让气势足些,严肃地咳了声:“接下来我要说的事非常重要。”
陈涿一看她这模样就知没什么好事,道:“说吧。”
南枝悠悠道:“自从我到了京城开始,你就经常生些莫名其妙的气,回回都得我主动哄你,说尽好话你都不一定消气,这事非常非常不公平,所以往后你不许生气,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生气。”
陈涿:“……”
他揉了揉酸胀的眉骨:“有商量的余地吗?”
南枝扬起眉梢,目光凝出锋芒,像是个打家劫舍的阴险恶霸,凶巴巴地道:“当然没有。”
陈涿沉默半晌,然后艰难地点了头。
南枝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道:“你也不许说我好吃懒做,就算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能念我,更不许说我贪玩幼稚,还得继续教我打马球,蹴鞠,射箭,锤丸……”
她掰着指尖念叨着:“反正就得将京中所有好玩的都教给我,以后我要是闯祸了,你得在惇仪殿下面前替我遮掩,绝不能偷偷告状。当然,更不许强求我喝一些又苦又涩的汤药。”
恶霸绞尽脑汁想着,决心要将自己的地位摆到最高处,把他彻底地踩在脚底下,再没有翻身机会,待到想不到旁的,她勉强满意:“暂时只有这一点,往后再补充。”
瞥了眼陈涿,恶霸贴心地道:“当然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说着,眼珠骨碌碌一转,又补充道:“但必须得我同意。”
陈涿:“……”
他轻叹了声,将腰间钱袋取下来,递给她道:“把姜汤喝了。”
恶霸盯着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刚建立的威严瞬间崩塌,冒出了一丝殷切的笑意,待意识到后,连忙压了压唇角,正色道:“我可不是因为银钱,主要是看在你的一片好心,不忍心辜负你。”说着,快将钱袋接过,端起桌前汤碗囫囵两口咽下。
陈涿见她喝干净了,便站起身,淡淡道:“之后我会寻机会求陛下赐婚,母亲那边我去说清,往后你莫要再单独见颜明砚了以免再让姨母误会,知道了吗?”
她面色狰狞地咽下最后一口辛辣的姜汤,没心情搭理他,敷衍地点了点头。
经此一教训后,她哪敢再单独见颜明砚,路上遇到都得退避三舍。
陈涿看着她唇角沾的汤汁,没忍住,用指腹帮恶霸轻轻擦去,缓声道:“陈家并没有什么繁文缛节,也不需晨昏定省,府中只有祖母和母亲两位长辈,都待人和善亲厚,只是因与皇室有牵连,逢年过节需得入宫参拜。如若在外遇到处理不了的麻烦或听到了什么难听的话,记得告诉我,知道了吗?”
她点了点脑袋,满口应下:“知道了知道了。”
——
扬州沈家,姻亲刚办过几日,府内不仅撤下了所有的红绸囍字,就连下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四处透着阴沉压抑的气氛。
沈言灯坐在上,冷眸看向底下跪着的一排丫鬟小厮:“我只离了几月,你们就敢背主,将柳家的事全然瞒下,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一挥袖,满桌的瓷盏碎裂在地,尖锐瓷片溅在底下人身上,划出了好几个血痕。
沈家上下皆知,大公子脾性最是温润和蔼的,平日就算犯了什么小错,至多罚些月钱,不像府里其余几个公子,轻则打骂,重则直接卖出去,不顾死活。
虽说公子和南枝姑娘有过婚约,可以往从未见公子对其有多在乎,更鲜少见他主动问询南枝姑娘的事,于是他们便也没放在心上,收了管事几两银钱,答应装作不知,反正都是和柳家结亲。
没曾想公子头一次了这么大的火。
底下人战战兢兢,埋想将事情糊弄过去。
沈言灯眸光阴沉地扫过他们,既都是吃里扒外的奴才,那便也要不得了,他眼底涌出杀意,看了眼身旁的侍卫。
侍卫立刻会意,躬身退下将他们带了出去。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没一会又进来个黑衣蒙面的男子,躬身禀告道:“应公子的吩咐,属下这几日派人盯紧了柳夫人,瞧见她身边的李妈妈去了一趟城外破庙,好似是要找人,可却无功而返,属下便在那处探查着,现了南枝姑娘的踪迹。”
沈言灯神色稍稍缓和了些:“寻到人了吗?”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道:“那里除了南枝姑娘外,还有另一伙人曾经驻足停留,照其脚印看,个个都是有些身手的健壮男子,观其走动方向,好似是在追杀南枝姑娘,另外,属下还在破庙附近现了些血迹。”
沈言灯骤然站起身:“什么?”
“公子放心,属下并未现尸。距他们离开的防线判断,应是一路向着京城去了。”
沈言灯微微蹙眉,既是被赶出了柳家,南枝应是会寻个安身歇脚的地方,可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在扬州,从未听闻她在京城有什么故交。
他思索了会,冷声道:“我要的是人,不是尸体。沿着她的踪迹继续往京城找,如若寻不到人,你也不用回来了。”
黑衣男子垂应下,很快又消失在房内。
沈言灯孤身站在屋内,眉眼被阴影笼罩着,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戾气,敛目垂眸又变回往日那副谦和模样。
——
翌日清晨,天边冒出了鱼肚白,几缕暖阳透着云层落在人烟渐渐稠密起来的街巷,宫里早朝方才散了,陛下身边的大公公就领着圣旨和赏赐坐上了马车,一路往陈府而去。
浮光院内,南枝尚未睡醒,耳边忽地传来了云团急切又慌乱的唤声,她紧闭眼皮,正想将脑袋埋进被褥里,谁知云团早有预料,一把将被褥掀开,高声道:“姑娘快别睡了!宫里派人来传旨了!”
“我再睡——”南枝瞬间从床榻上坐起身,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话,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云团没功夫解释,直接将人从榻上拽下来:“传旨的宦官在前院等着呢。”
南枝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头,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可左思右想也不知是何事,难不成昨夜陈涿要入宫求陛下赐婚,这般快就成了?
她打了个哈欠,不大相信,半阖着眼皮昏昏欲睡着。
待到南枝穿戴整齐,跪在惇仪身后听宦官念圣旨时,才真的确信是陈涿求的赐婚旨意,全身一惊,再没了睡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惇仪长公主之子陈涿岁已弱冠,适婚娶之时,有女南枝温良聪敏,丽质轻灵,克令克柔,性行纯粹,曾救数人于危难,朕闻之甚慰,特赐两人婚配,另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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