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着余光看他,仍有些怂,极小声地念叨道:“我们的事与沈言灯有什么关系?”
陈涿顿了顿,道:“既与他无关,那就单论你我两人。先前是你主动招惹,在京中广散谣言,道我是薄情寡义,朝三暮四的负心汉,毁了我的名声,也是你主动应下成亲之事,一桩一件可还记得?怎么,利用完就想要抛弃?”
他腰身前倾,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使之身子一踉,拉近了两人距离,盯着她道:“南枝,到底谁是薄情寡义,朝三暮四,又是谁负心?”
两人贴得近,近得能听到彼此呼吸。
南枝脸颊被说得霎时红了,怎么说的还挺有道理……但她不会承认的。
她顺着他道:“那、那就,不离了吧。”
这话却并未消陈涿眉间冷意,他脸色有些白,攥着手腕的力道加重,扯着唇角道:“改口得真容易。”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开手腕,将热粥推到她面前:“喝了。”
南枝对这寡淡的粥没半点兴趣,耷拉着眉眼道:“不想喝。”
陈涿抿唇,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捏着瓷勺递到她唇角,语气仍闷着气:“娄大夫说了,若不按时用膳,往后身子虚不受补,就得扎上一辈子银针。”
很有威慑力。
南枝忽然胃口大开,伸手就要接过粥碗,陈涿却一避,冷着脸将盛着热粥的瓷勺递到她唇边,她眨了眨眼,长睫扑簌着张开了唇,用起甜津津的米粥。
屋内很静,只余瓷勺碰撞的清脆声。
她有点莫名的紧张,指尖揪着袖口,可婚后这些时日,她有那么一丁点的惰性,常支使陈涿做东做西,唤他比唤云团还顺口,如今一想……她甚至都不敢想。
陈涿神色淡淡,用完了粥就熟练地拿起了桌上粉帕,南枝见状,忙不得拿过,囫囵在唇边擦了擦道:“我饱了,又困了,先去歇会。”
她腾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帐内走,背过身子僵硬地躺着。
身后响起一阵窸窣脚步声,他道:“冬夜苦寒,夜中若觉冷,就让云团进来添炭,莫要贪凉减被,今夜我去书房歇息了。”
南枝听着,纠结咬唇,在心底挣扎了一会又蓦然坐起身,瓮声道:“书房被褥轻薄,你就在这歇息吧。”
她不知道,因着她重病卧榻,陈涿大多就在书房小憩一会,那处早已添了炭盆,厚褥。
陈涿转身,神色如常,颔后就坐至榻旁,褪靴脱衣,带着冬日的一丝冷冽进了暖和的的被里,南枝瞬间嫌弃,离了一丈远,裹着身子直挺挺躺着。
她看着这飘起的帐纱,不自觉地回想起这几月帐内生的事,从成亲到这刻,照着那被翻来覆去的画册,数不清有多少次。
赤。裸相见就罢了,次次他说的话,还有她在意乱情迷被哄着说出的话,南枝的脸快熟透了,簇簇往冒热意,快要顶上屋内放着的炭盆。
四面八方的暖意烘着人渐渐犯困,眼皮黏在一块,南枝早已养成了习惯,浅睡后便挪着身子往那冒热的躯体上攀,双手抱着,腿还得寻个支点。
待一切做完,她这才安稳入睡,陈涿却半点困意都没有了,脖颈的冷白肤色泛起潮红,垂目看着怀中人,掌心揽住柔软腰身,轻轻叹了声。
——
雪粒缠绵着铺满了厚厚一层,映着深浅不一的脚印。
陈府门口,被拦了好几次的沈言灯脸色难看,额角青筋一跳,转身令着小厮回府。
自南枝回了柳家后,一切他都叫人盯着,本是想将她就此留在柳家,彻底断了那些乱事,谁知柳明珍那蠢货竟敢刻意陷害,不仅将南枝逼了回去,还使她重病至今。
那陈涿蓄意阻拦他与南枝见面,每日他只能从娄大夫那得知些消息。
他知道,南枝恢复记忆了。
只要南枝记起了他,记起了与他这些年的过往,迟早会弃了陈涿。可当初两人是陛下赐婚,陈涿位高权重,心思深沉,就算南枝主动提及,可陈涿若咬死不愿,便轻易难以和离。
沈言灯坐在车厢内,温润面上无一丝笑意,阴冷地瞥了眼陈府高立的乌木牌匾。
沈家迁入京中,沈父从一地方知府调为四品大夫京官,实算是光耀的升迁,若有政绩,往后前途定是一片坦荡,可却莫名迁入刑部,做了侍郎,刑部所有事宜皆由高栋把守,盘根错节,何人过去都是坐冷板凳,得罪人,更遑论没甚根基的沈家。
沈父揣着满肚子火气,又宴高栋饮酒打听出了些事,有些心不在焉,问道:“公子呢?”
自入了京城,他就鲜少见到沈言灯。
本只是随口一问,身旁人忽地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公子有些事要处理。”
沈父听出了不对劲道:“沈家不需瞒上欺下的奴才,若是不说,直接卖出去。”
那小厮猛地跪下,颤声道:“老爷,奴才若说了,公子不会放过奴才的。”
沈父冷笑:“拖下去。”
小厮一惊,忙向前爬了几步道:“奴才说!奴才说!公子去了陈府,等着要去见那陈夫人!(′3(′‘*)轻(灬ε灬)吻()最(* ̄3 ̄)╭甜(ε)s羽(-_-)ε`*)毛(*≧3)(ε≦*)整(* ̄3)(ε ̄*)理(ˊˋ*)”
沈父拧眉,心中隐隐泛起了些不好的预感:“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我便留你一命。”
……
待到沈言灯回了府,直接被叫到了堂前,刚进去,一瓷盏就猛地摔到了他的脚旁。
他抬眸,看了眼跪在前面的小厮,顿时了然,掀袍直接跪下,跪在了那细碎又尖锐的碎瓷渣上,垂着眉眼道:“父亲。”
沈父冷笑:“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句父亲!竟能生生瞒着我,将那柳家人接到了京城,还对那柳南枝藕断丝连,心思全放在了这些事上!”
沈言灯膝上的月白锦袍渗出了血,他垂睫道:“父亲教训的是。”
沈父咬牙,勉强顺了口气,胸口起伏着道:“昨日我刚从刑部尚书高栋那得了消息,柳家所制饰与前几月一桩刺杀陛下的案件有关,从今日你莫要再见柳家的任何人,否则整个沈家都要被你牵连。”
沈言灯眉尖一皱,眼底多了暗光,抬道:“刺杀?柳家不过一商贾,怎可能刺杀陛下?”
沈父眸光闪烁了瞬,冷声道:“此事是为辛秘,只流于刑部和督京司,那高栋醉后失言,才被我所闻,想来是有人指使柳家所为,只是至今尚未查明。”
沈言灯面色一变,忽地站起了身,那粘在膝上带着血的碎瓷啪嗒掉落,散了一地。他眼底却现着狂乱的喜色,道:“父亲不是觉刑部权被高栋一人所持吗?如今机会来了,南枝嫁予陈涿为妻,柳家与陈涿扯不清关系,若是陛下知晓此事,往后安能再信陈涿,再信督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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