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杀的人就在御史台外头。只要离开此处,我便有办法。”她循循善诱:“不赌一把,难道你真要与我一同死在此处?你愿意,我可不愿!世上的美男子我还没尝够……”她话没说完,李猊的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韦练立即扯着嗓子开喊。“来人呐!杀人了!”卫兵们盔甲振振作响,很快就跑进狱中。为首的那位长官瞧见李猊竟用刀挟持着韦练站在当地,不禁笑出了声。“此等小儿把戏,也亏得你们想出来。”长官索性拿着矮凳坐下,神情悠闲。直到韦练看着他的脸说出两个字,对方才神色突变,马上喝退所有其他卫兵,像她是什么不祥之人。说出了一句十恶不赦的话。她说的是“太子”。牢狱安静无比,静得能听见冰窖的水声。严阵以待的长官紧紧盯着韦练,双唇抿成一道直线。而韦练的脖子上横着长刀,冷光烁烁,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身穿铠甲的男人,仿佛他才是那个阶下囚。韦练挑衅地笑。“看来你也猜到,宜王之案与当年东宫之死有关。如今御史台狱已交与你手,鱼中尉又下落不明,若能破了宜王的案子,神策军之中,你便是圣上最信任的人。”“如今你手上可选者有二:其一,杀了我与李猊,但寻不到线索,宫中迟早会降罪于你。其二,与我一同宣誓效忠东宫殿下,来日朝堂之上,无论谁是天子,你都是忠臣。”“还有,宜王已死,圣人也已昏聩不能视事。与其死守着这残破江山、不如赌一把,我信你敢。从曲江池之案起你便一直惯于见机行事、有谋略,有头脑,还有,你不甘心一辈子在军中做个无名小卒,不然也不会做到今天这步不是么?迁延了救助宜王,大错已经酿成,再犯一个又如何?”她这么说着,又毫不畏惧地往前跨了一步。李猊的刀擦着她脖颈划过,但两人像从前那般配合无间。只是她越讲话,李猊眼里的阴翳就越深。韦练变了。在她眼前变成了他所不认识的样子。虽然还是那副相貌,但她对人心老谋深算的洞察达到了可怕的程度,也不惮于利用那些人心幽微黑暗之处来达成自己的目标。“百花杀”究竟教了她些什么?谁在背后支使她做这些事?李猊目光垂下,听她继续循循善诱。“逆贼,一派胡言!”年轻长官举刀刺向韦练。李猊下意识格挡,电光石火之间,对方的刀堪堪停在距离她鼻尖半寸的地方,而她眼睛一瞬不瞬。李猊握刀的手微颤。他忘了韦练是从河朔那个杀人如麻的死地活下来的刺客,那是他从没有与她共度过的人生,在那段人生里,她长成今天的模样。她与他之间总是只差毫厘,然而最是毫厘精微处,最要人性命。“韦某所说是真是假,大人自有分辨。此处之誓,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捋起衣袖,手臂上赫然出现一处刺青。李猊显然也看到了,眉头立即紧皱。那刺青所画的是金刚杵与黄金菊。是佛器也是杀人的利器,是灿烂到极致的花,也是肃杀的秋之象征。此前所有案件似乎在此时都被隐隐地串联起来,但都缺了最重要的一环。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做了决定打算加入暗处的那一派,眼睁睁看长安被血与火再次毁灭,还是在演给别人看。“若大人答应,便什么都不用做。”她眨眼:“我有一个计策,能让所有人都全身而退。”“让开,都让开!”李猊在最后,中间是被李猊的刀搁在脖子上的韦练,而韦练手里的弩箭正抵着那年轻长官的心口。对方倒退着一步步走出地牢,而四周卫兵屏声凝气,只因那两个亡命徒正攥着他们顶头上司的命。三人步出地牢的刹那,御史台已被卫兵团团包围。弩箭、长刀严阵以待,把她与李猊围困在中间。而在长官见到地上阳光的那一刻,在韦练稍有松懈时突然大吼了一声。“放箭——!”箭矢齐齐射出,而空旷院落里陡然升起浓重白雾。是火药。这是李猊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而与此同时他本能地向韦练扑过去,把她护在身下。巨响之后,皇城一角的御史台所在被炸为飞灰。“堂主!堂主!堂——”终南山,密林中。道童打扮却是胡人长相的少年一路飞奔,在密林深处的卧房前停下。只因那卧房的门虚掩着,门里却传出些奇怪的动静。像是男人受伤的呻吟,又像是别的。少年听得脸红,转身就走。而此时卧房的纸门被拉开,韦练披着外裳精神焕发地走出,鬓发挽得松,脸上云蒸霞蔚。少年呆呆地立在那里,直到她喊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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