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她在路边小摊喝了三大碗冬阴功,看着她在角落里检查文件袋里的钢针,又看着她进了小吃摊后的黑网吧……另一边的九爷,正放松地参加竞赛后的宴席。每半小时,他就收到一条消息,事无巨细地告诉他哑女的行踪。此时已临近泼水节,可空气里却嗅不到多少节庆的水汽,只有耐不住的燥热残留。从网吧出来后,哑女在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晃荡。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答案全对,为什么没上榜呢?她有些懊悔,早知道就故意改错两道了,谁知道那帮初中生那么菜啊!这一天过得好快,哑女有些恍惚。十点过后,街道的店铺大多拉下了卷帘门,二楼的住家灯光亮了起来。她踢踏着磨损的旧板鞋,地面粗粝,水泥里的石子裸露着,每走一步,就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机械地向前挪动,思绪如同飘散的蛛丝,无处着落。忽然,毫无预兆地,一片异样的光华撞入眼帘。她反应过来,顿住脚步,抬起头。在左前方一栋双层骑楼顶上,一条用彩色小灯扎成的巨龙,正昂首盘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条昏暗的街道。那龙通体闪耀着金、红、绿三色光芒,龙须飘然,爪子遒劲有力,在漆黑的夜幕背景下,栩栩如生,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生命力,刺破了沉寂的夜。哑女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撞击着。龙!她想起了水姐给她取的中文名字,龙小野。水姐说过,龙是华人十二生肖里最神秘的存在,可哑女从未在现实中见过龙,哪怕是一尊石雕。她讲过的故事在脑中回响,爷爷老家的枯井里,铁链锁着一条大龙,后来它挣脱束缚,渡劫飞走了。水姐笑着说,龙啊,凡人哪能轻易得见?龙小野,哑女舌尖无声地滚动着这个名字,一种奇异的暖流在心底漾开。她喜欢这名字,喜欢这名字背后她无法触及的传说。她痴痴地站在楼下,仰着头,脖颈酸胀也浑然不觉,整个人被那流光溢彩的巨龙攫住了心神。楼下一间小小的杂货铺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汗衫、趿拉着人字拖的中年男人端着一盆水走出来,正要泼向街面,一眼瞥见了呆立在灯影下的哑女。他动作顿住,疑惑地皱起眉,鼻腔里发出一声浓重的:“嗯?”哑女被这声音惊动,下意识以为他是华人。她转过身,尽量清晰地用华语问:“请问……这是你做的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男人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他扭头冲着光线昏暗的铺子里大喊,是本地话:“阿爸,阿爸!出来看看~”很快,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有着典型的华人轮廓。父子俩交谈了几句,目光都落在哑女身上。老人开口,用的是哑女完全听不懂的方言,既非华语,也不是泰语。哑女明白了,立刻切换成本地话,重复道:“请问,这条龙,是你们做的吗?”中年男人似乎松了口气,带着点恍然:“哦!我还以为你是华人呢。”他指了指身后的老父亲,“对,是我阿爸年轻时候的手艺,他是老华人。他会说老家话,我嘛……就不大会说了。”“哦,是这样。”哑女点点头,明白了那方言的来历,怅惘一闪而过,解释道,“我妈妈是华人。”“你妈妈教过你华语?”男人随口问了一句,带着点好奇。哑女又点点头,算是回应。短暂的对话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很快平复。再没什么可说的,她朝父子俩微微颔首,转身,重新融入街道的昏暗中,留下那对父子在龙灯的光晕下面面相觑。彩龙的光在背后渐渐微弱。她加快了脚步,只想重新回到那个临时的、能给她些许安全感的网吧角落。突然,一阵低沉而稳定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行到哑女身侧,几乎与她步履平行。车窗玻璃是深色的,隔绝了内外的视线。哑女心头一跳,她立刻警觉,下意识地朝路边一家亮着灯便利店快走了几步。就在她快到便利店的瞬间,那辆黑车猛地向前一滑,稳稳地停在了她正前方。哑女脚步一滞,身体绷紧,正要向后退。副驾驶的车窗毫无征兆地降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窗后,正是古董店那位精明干练的管事。他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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