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随陈均绎跳上甲板,发现船舱里别有洞天。迎面棋桌临窗,可以凭窗观赏风景,中央书架旁挂着几副水墨书画,另一边窗户下是定制矮榻,软柔的蓝色绸缎倾泻铺地,博古架隔层里架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幽幽光芒。真奢侈!孟九思四处打量,夜明珠光芒太盛,掩盖掉架子上其他奇珍异宝,一眼扫过去都很贵的样子,不过她不识货。随即,她又被挂起来的字画吸引,认得出是好字好画,可再多评价就超出识别能力了。“大人的字?大人的画?”她转头问。“嗯。”陈均绎随口应一声,走到书架处燃起熏香,淡雅的香气扩散流转。撑船的老者从外面关上门,片刻后,脚下微微晃动。这艘船是陈均绎的避静之地,除了贴身侍卫谢五,没带任何人来过。今晚他心绪如水,渴望躲进船里远离尘嚣。“会下棋吗?”陈均绎坐到棋桌一边,凝望孟九思。通过下棋的路数,也能窥探出一个人的性格。“不会。”孟九思如实回答,琴棋书画她都没条件学,玄之道长只教过她轻功,堪舆她没兴趣,自己找书另学了相术和占卦。陈均绎轻叹一声,望向窗外,河水潺潺向东流,两岸新柳笼罩在淡淡白烟中。他又起身去架子下翻找,孟九思抬手帮忙。“这里没有茶,只有酒。”陈均绎抱起一坛玉露,示意孟九思拿杯子,搁置到矮榻的圆桌上。斟满酒杯,陈均绎也不去管孟九思,端起杯一饮而尽,想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这么晚不归,玄之道长会不会寻你?”终归是位姑娘,陈均绎忍不住问一嘴。窗外三更天了,看陈大人的架势是要大醉一场,这酒能喝到他早上上朝。孟九思豪爽道:“江湖儿女,彻夜不归也无妨。”夜明珠的幽光中,她眼神神秘又明亮,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让人心驰神往。陈均绎轻声笑了笑,端起酒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孟姑娘是坦荡之人。”“陈公子也是。”她又不叫大人了,大人公子胡乱着称呼。陈均绎并不计较,复饮一杯:“孟姑娘说有办法除掉章天师?”此情此景,下棋也好,对饮也罢,谈资终归最重要。陈均绎带她来此地,是为了谈计划。孟九思眯起眼睛:“大人放心,一开始我就说过,对付章天师,我来。还需麻烦大人打听一下——”她回头,谨慎地指了指甲板,询问是不是什么话都方便说。“谭头是个哑巴,没有舌头,不认字。”陈均绎神情平静。孟九思挑眉,撑船的老头一定有故事。不过,不重要,她接着说:“我想知道皇帝下一次进烧山观的日子。”陈均绎神色顿了顿,打听皇上的行踪?“只有让皇帝生出不安全感,才会真正动手杀掉章天师。”孟九思索性直截了当:“我想跟陈家借人,让海盗出现在烧山观,杀到皇帝面前,令皇帝惊觉异族和南边勾结,原来离他这么近,能随时威胁到圣驾,帝王的命轻易被章天师掌控。”不管是真行刺还是假行刺,被孟姑娘说出来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对皇上的敬意。陈均绎皱眉,提出疑问:“异族和南边勾结一事,我们还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他们的密道在何处。”烧山观铁桶一块,暗查起来无处下手。没有证据怎么以此状告章天师?“密道我来打探,皇帝行程可要劳烦大人打听。”孟九思笑笑,一口喝掉半杯玉露。她准备找韩芊芊谈判,但此事暂时不便让陈均绎知晓,事后再跟他解释吧。陈均绎看着外面的水面,像要说什么,却又没说。两人各喝各的,安静了一会儿。孟九思极少饮酒,玉露滋味又好,不知不觉饮得上头,迎着风,对着河水,她心情开始美妙。“陈公子,世间安得两全法?”陈家和安相之间,隔着好几个未出世的孩子,是不死不休的死结。陈均绎想做的,是既能保存陈家,又不过分跟安相对着干。这怎么可能?就算安相最后放过陈家,陈家也会为未降临的后代讨个正义。“孟姑娘觉得在下是自欺欺人?”孟九思又开始定定瞧着陈均绎,四目相对,觉得他的心不够狠。亲爹摆明了不顾及他,当他是工具用来撬动陈家,所谓父子之义,做父亲的讲了吗?她诚恳道:“永远不要心存侥幸,陈家若是退,安相会就此收手吗?一定不会。只会趁机歼灭,斩草除根。”陈均绎握着酒杯,手上筋骨微微凸起,一双握剑的手,力量感很强。也许是幽静的船上令他放松,一直压在心底的念头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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