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在师妹五岁的时候就和一个铜匠跑了!孩子她也没要,一个人大半夜的,把细软一收拾,第二天人就不见了!”“你亲眼瞧见了?”“那倒没有,”小葫芦挠挠鼻尖,“不过当年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师爷气得差点把师父逐出师门,说他连个女人都留不住”气什么呢?无非是怪他没本事,拦不住发妻,反过来时也是一样,等男人和别人跑了,就怪女人拴不住男人。这世道向来如此,私奔者无人指摘,被抛弃的反要受尽嘲讽。男人留不住妻子是窝囊,女人守不住丈夫更是罪过。横竖都是留下的人活该。经此一事,蒲争倒是明白了陈青禾的心思。这姑娘如此执着于拴住一个男人,不过是不愿成为那个被抛弃后还要承受闲言碎语的可怜人。“我从小便和周正阳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很清楚,”陈青禾一笑,“外面的人再好,都不如有个知根知底儿的来得踏实。”“不过我爹向来对他严苛,反倒让他变得敏感了些。你别看他平日里一副稳重做派,其实心性就像小孩子一般纯良,只消哄哄便好了。”小孩子?蒲争闻言一怔,等再见到周正阳时,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七尺男儿如稚童般撒泼打滚的场景。她险些笑出声,急忙用拳头抵住嘴唇掩饰。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不过,正当蒲争以为已将陈家的底细摸清时,武馆却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那日她正在院中洒扫,忽见一人踏着晨露而来。一袭月白长衫衬得身形修长,行走间如清风拂柳,倒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温润如玉的读书人模样。蒲争正暗自诧异这般人物怎会来武馆,小葫芦带领一众弟子的声音却早已在后面远远拔到前来,嚷着唤“沈师叔”。此人名叫沈怀信,曾是陈铁山的同门师弟,自老馆长故去,师兄弟二人便各立门户。沈怀信在城西开了间“流云堂”,虽与陈氏武馆分居两地,但偶尔双方会各自登门,给对方的弟子点拨几招,如此来回,两个地方的弟子倒像是亲如一家了。蒲争头回得见这位沈师叔,着实吃了一惊——沈怀信的儒雅长衫下居然是虬结筋肉,拳法劲道之凌厉竟与陈铁山不相上下。但更令她震惊的,还是他当年在武馆时与陈青禾母亲的爱恨纠葛:他是陈青禾生母的初恋情人,当年与陈铁山争风吃醋的旧事,至今仍是武馆里不能明说的忌讳。蒲争听了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和陈铁山威严的态度不同,沈怀信持的是温和式教风。每当纠正弟子之时,他总用厚实的手掌在离身体寸许处虚点示意,从不轻易触碰,言辞间也满是“这一式已有七分火候”“腰马比上月稳当多了”之类的鼓励。久而久之,那些常被陈铁山用藤条抽得满手红痕的弟子,每逢沈怀信来校场指点时,连扎马步的姿势都不自觉地挺拔几分。长久以往,小葫芦等常受陈铁山打骂一流的也对沈怀信的到来表示异常期待。在外人看来,陈铁山和沈怀信是铁打的同门师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但二人当年是如何从势同水火到化干戈为玉帛的,倒没人能说出个四五六来。蒲争想,或许也与陈青禾的母亲有关。但这已是后话。总而言之,眼下蒲争在武馆的日子虽有些迷茫,却也称得上快意。陈铁山对她练武从不多加约束,任她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更让她欣喜的是,在日复一日的苦练中,她渐渐发觉自己竟有着惊人的武学天赋。每有新招式,蒲争第一次便会成型个七八分,就连陈铁山点出的她拳势不够舒展的问题,她只需两日便能将几乎根深蒂固的毛病改得一干二净。起初她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直到看见几位师兄为了纠正一个简单的起手式,反反复复练了数月仍不得要领,这才明白自己的天赋有多难得。“这丫头啊,怕是祖师爷给赏饭吃!”沈怀信笑着感叹。“跟你们说啊,师叔年轻时候,爱慕他的姑娘可多着呢!”某一天晚上吃饭的功夫,小葫芦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什么年轻啊,现在也招小姑娘喜欢啊!”单锋深深咬了一口大饼,眼睛滴溜溜地转向蒲争,“是不是啊蒲师妹!”蒲争手中的筷子“咔”地戳进面窝。她抬眼时,单锋只觉得一道寒光扫过脖颈,但他随即梗着脖子露出狞笑,目光也变得狠戾起来。“什么啊!连玩笑都开不起?”他猛地拍桌而起,讲桌上的碗碟震得哐当作响:“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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