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锋是何等人物?二十年来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最擅长的就是嗅出这些细微的敌意。可最让他恼火的不是这份厌恶本身,而是这丫头片子凭什么敢这样看他?论资历,他在武馆摸爬滚打时,这丫头怕是路都还没走明白;论功夫,他的“断水刀”在整个燧城都是能排得上号的。偏生这蒲争,见了他连眼皮都不愿多抬一下。既然身上皆是刺,剔掉便是,再不济,就连根拔了。于是他便看准了踢馆这时机。粤安三虎能够连挑七家武馆,说白了,就是功夫过硬。可擂台之上拳脚无眼,但凡交手,非死即残,断几根肋骨算是轻的,多少武师就在这一场场比武中被打得终身瘫痪,甚至当场毙命。单锋图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盘算得很清楚:借这粤安三虎的狠手,正好挫尽蒲争的锋芒。若能叫她从此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来,那才叫称心如意。只是问题在于,蒲争并不是个爱出风头的。她性子沉稳,平日练功总挑最僻静的角落,比武也从不多话。可这她骨子里却藏着股执拗劲儿:越是被人看轻,越要证明自己。这心性成就了她的武艺,却也成了最易拿捏的命门。果然,单锋不过轻描淡写一句“女流之辈”,便似在火药桶上扔了颗火星。蒲争原本平静的眸子骤然一凛,眼底的火星瞬间蹿成燎原之势。这鱼儿,终究是咬钩了。几日后,陈氏武馆正式开门迎战。训练场上搭起了擂台,周正阳、单锋和蒲争三人,将分别迎战那粤安来的三位武师。简单的寒暄之后,比武即将开始。擂台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最前排赫然站着先前那七位被踢了馆的师傅,个个面色凝重。擂台两侧“以武会友”的锦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无不昭示着这场比武的盛大和瞩目。但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蒲争失踪了。“怕不是羞于见人,不敢来站了吧!”粤安三人中最魁梧的那个武师放声大笑。陈铁山脸色铁青,弟子们几乎在武馆寻翻了天,终是陈青禾在茅房发现了她的踪影。自打五更天起床,蒲争就觉得天旋地转。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将中衣浸得透湿。她死死按着小腹,那里仿佛有人拿着钝刀在慢慢搅动。最难受的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坠胀感,明明觉得要腹泻,可蹲在茅房里却什么都解不出来。奇怪了,昨天好像也没吃什么东西。蒲争皱着眉头,一阵阵的绞痛让她不得不弓着身子。“阿争?”陈青禾轻轻拍打茅房的门板,“你还好吗?擂台那边”“我一会儿就过去!”蒲争大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握紧拳头,重重捶了一下绞痛的小腹。“唔”一声闷哼从齿缝间挤出,却也让那股钻心的疼痛暂时被压了下去。她颤抖着站起身,用袖子狠狠抹掉额头上密布的冷汗。铜盆里的冷水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和被咬得发紫的嘴唇,但当她拉开吱呀作响的门闸时,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锐利。起码这一场我得撑下去!她想。囚蛾灯(4)这所谓的粤安三虎,确实各有千秋:为首的壮汉双臂筋肉虬结,站定时犹如石桥扎根;瘦削的那个灵活似猿,脚尖点地几乎不闻声响;最令人忌惮的却是中间那个其貌不扬的,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寻常汉子,偏生一双眼睛毒得很,专挑人招式里的破绽。他们三人一路踢翻了七家武馆,此刻站在台上,连个正眼都不给陈铁山。那壮的更是冲着台下七位败将咧嘴一笑:“诸位师傅今日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学本事的?”此言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这帮孙子,太他丫的嚣张!”单锋啐了一口,“等着吧,一会儿让他们哭爹喊娘爬着回去!”“比赛还刚开始,不可轻敌,”周正阳在一旁提醒。单锋眼睛一斜,嘴皮子动了几下,不用想就知道骂得很难听。他转过头,只见蒲争脸色白得如同生宣纸,明明已经深秋,发丝却仍被汗珠浸透,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要有好戏看了。单锋叉起腰,靴尖在地上打起拍子。第一场是周正阳和那寻常汉子的对抗。两人在擂台东西两侧站定,随着“铛”的一声铜锣响,场下顿时鸦雀无声。那汉子突然眼神一凛,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他双足不丁不八地站着,右手成掌前探,左手护胸,摆出了个标准的咏春问路手。周正阳见状立即沉腰坐马,摆出洪拳的招牌起手式“老僧托钵”。“请。”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无可奉命 赘婿他手撕渣男 无限宇宙有限公司 互穿后,总裁他躺平了+番外 列车求生,夺取玩家身份 女掌柜 情人的秘密 春归两相错+番外 双探 周辞的假期 鱼刺骨 烂尾 名伶 绾骨灯 夜雪初霁+番外 竹马偷偷暗恋我 出差捡了个男朋友 和闺蜜齐穿虐文后,这破剧情我不走了 杀死那只人偶熊 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