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溪看了眼苏蕊珠,气得胸腔起伏不平,半晌后才硬生生地挤出几个字:“做好状元菜,一笔勾销!”姜蜜儿实在不愿与她再做纠缠,见湖边泊着一艘小舟,便走了上去,对撑船的舟女道了一声谢。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小舟轻晃,碾碎一池琼瑶,往湖心深处徐行。置身其间,姜蜜儿只觉烦躁的心绪渐渐被湖风拂去,竟生出几分安宁。她伸手挑了几片肥美的荷叶,指尖触到那翠绿的叶面,凉丝丝的。再看那荷花,开得正盛,粉瓣叠叠,如美人含笑,她忍不住摘了几瓣,想着回去定能烹出一盏清香四溢的荷花羹。“可以了,劳驾回去。”“好嘞。”舟女转了下杆子,“您坐稳了。”姜蜜儿的臂弯里抱着数瓣粉荷与青碧莲叶,刚要坐下,忽有一股蛮力自身后撞来,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这叶小舟本就窄小,经此一撞剧烈颠簸,她足下一个趔趄,竟连人带花栽向船舷外。只听“扑通”一声闷响,水花四溅,她已跌入湖中,冰凉的湖水瞬间灌入口鼻,她不会水,只能慌乱扑腾。元昌公主脸色骤变:“快救人啊!”“不急的呀,让她吃点苦头再说。”苏蕊珠歪着脑袋,莞尔一笑,眼角眉梢却尽显凉薄,“表姐你看她,倒像一只落水的野鸡,不觉得可笑吗?”野鸡野鸡,如何能变凤凰呢?“可不是吗?”岑云溪扶着湖石笑得直不起腰,“这可真是我见过最滑稽的事情了。”水花越来越小,姜蜜儿也逐渐没了力气。居然要交待在这里了吗?她四肢如同灌了铅,缓缓往湖底沉去,眼前飘过水草与小鱼。她好像看到了爹娘的脸,他们伸出手,想拽她一把。幻觉呀……她只捞到了一把水草,真是可惜,还有那么多美食没有做,还有那么多方子需要调理。幻觉又来了……居然是陆沉舟那张冷冽的脸,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好看,在水下的昏暗里,也能看出别样的俊美。呵呵,她勾唇轻笑,也怪不得人人都怀疑她的动机。真傻啊,临死前居然看到了他……都怪他。她的指尖刚要落下,腰间忽有铁臂紧紧箍住,带着破水而出的力道。下一刻天光骤亮,新鲜空气猛地撞入胸腔,混着湖水的腥甜。她剧烈咳嗽着吐出肺中积水,恍惚间听见岸边惊呼声此起彼伏,而腰间那双手臂却稳如磐石,带着令人心安的香气。是,得救了吗?姜蜜儿眼神涣散,只能模糊地看到陆沉舟的侧脸,她呼吸渐弱:“侯府不好,我要回家……”回姜家“表哥,你怎么来了?我,我已经打算派人去救她了。”苏蕊珠嗓音轻颤,指尖虚虚地伸出半寸。陆沉舟仿佛没有看到她,长臂紧揽着浑身湿透的姜蜜儿,快步擦肩而过。苏蕊珠手僵在风中,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恰似被人当众掌掴一般难堪。岑云溪愤愤不平地跺脚,步摇乱颤:“你说得对!这姜蜜儿就是个狐媚子,勾了我三哥还不算,连侯爷都被迷了心窍!”话音未落,她见苏蕊珠脸色惨白如纸,唇瓣紧抿成一道细线,余下的话便噎在喉间,生生吞了回去。元昌公主冷脸招来宫女,起身道:“胡闹!”也没同苏蕊珠再言,径直离了府。纵使姜蜜儿如何行径,这是见死不救的理由吗?简直不知所谓!天边骤起阴云,墨色翻涌间,风拍莲叶哗哗作响,惊起一池碎玉乱琼。怀璧居里,吴碑得了消息,拎着药箱就冲了进来。他见姜蜜儿皮肤惨白,嘴唇乌紫,眼睛半睁半闭,意识将散未散,整个魂儿都快被吓没了:“蜜儿!你等等!快,快!”他翻出放在药箱内层的金针包,银针刺入膻中、气海等诸道大穴,祖传的“九曜回阳针”施到第七针,姜蜜儿喉间溢出半声呜咽,惊得他针尖险些走偏。时间一点一滴划过,药已灌了三碗,时至黄昏,姜蜜儿脸上才慢慢浮起血色。见她逐渐回温,吴碑瘫坐在脚踏上:“总算,救回来了……”陆沉舟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裂,碎瓷片扎进掌心,鲜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星点暗红。“侯爷!”阿戟惊呼。陆沉舟缓缓松开手,碎瓷哗啦坠地。吴碑认命地又提起药箱走过来,细致地将残留的瓷片挑出,用烈酒消毒,再包扎好。他叮嘱阿戟:“万不可沾水。”阿戟眼眶泛红,连连点头。“她何时会醒?”陆沉舟问。吴碑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望向纱帐低垂的内室:“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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